她眸光里是毫不掩飾的野心和恨意,被人當面揭傷疤的滋味當然不好受。
“金子!”
“源源不斷的金子!”
“金藥坊得了勢后,這里煉出的所有黃金,七成歸本郡主,如何?”
葉婉瑜似笑非笑地與程凌霜對視:“這么多,難不成郡主是要私自屯兵,買馬,擴張賢北王府的勢力?”
程凌霜眼皮不眨,試圖從對面過于平靜的眸子里,想找出點貪婪又或是恐懼。
“如何?這筆交易,比你辛辛苦苦開鋪子,劃算千倍萬倍!”
葉婉瑜又是微微垂眸,沉默中依然手指輕撫茶盞的邊緣,似乎是心里在權衡。
就在程凌霜即將失去耐心時,她輕聲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仿佛只是偶然想起的閑事:“小女來京途中為拓商路,曾途經北疆。”
程凌霜聽到北疆二字,不禁心中一酸。
“因小女帶了疆外奇藥,有幸見到了北都府那位年輕的少主,只是藥再奇,也只能是維持,若這少主沒了,日后商路難通只怕是斷了金料的來路,倒是要另做打算的。”
“哐當!”
程凌霜手邊的茶盞翻倒在桌上,翻撒出的熱茶燙得她手指通紅,但她卻渾然不覺。
方才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瞬間崩塌,只剩下全然的震驚與無法掩飾的恐慌。
“郡主。”
紅梅驚呼一聲,趕緊上前護住程凌霜的手,卻被程凌霜一把推開。
“你…你說什么?”
她的聲音尖利得破了音,帶著劇烈的顫抖,前些日北疆的探子還回報,玄武少主發病去寒洞休養去了,根據以往的探報,玄武云樓每年都會不定期的去幾次,她倒是不甚擔心。
“云樓,他怎么了?”
“形銷骨立,倒是無法識得他本來的面目,郡主想要金,就得在越國也給我們金藥坊開辟一條金料之路,也許才能達成共識。
程凌霜癱坐在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著,春十娘很快取來了燙傷膏藥,遞給剛爬起來的紅梅,兩人一個包扎一個收拾,動作都很迅速。
程凌霜任憑紅梅處理傷口,她死盯著葉婉瑜,可她看不出面前女人臉上有任何撒謊的痕跡。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讓她瞬間忘了什么金子,什么屯兵買馬,都沒有玄武云樓來得重要。
她猛地起身:“回府!”
程凌霜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和精氣神,連背影都透著慌亂無措。
紅梅驚疑不定地看了葉婉瑜一眼,連忙快步跟上。
廳內重回寂靜,只剩下桌上與地下氤氳的水漬。
葉婉瑜笑了笑,看向春十娘道:“若少主知道郡主的軟肋,比我們想的還要明顯,你說他會不會有負擔?”
“管她呢!少主喜歡的是你又不是她,自作多情。”
葉婉瑜瞪了她一眼:“別瞎說。”
春十娘又打濕了塊新抹布,繼續擦著桌子道:“不說就不說,姑娘你可要答應她的條件?她這是要借咱們的財力,好搶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去,想得倒美。”
“就是不知她真看見了少主找的替身,還能不能再這么專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