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瑜眼睜睜地看著女囚在牢間的墻壁上磨爛了臉,她卻身體無力的阻止不了。
她清楚地聽見那些囚犯的議論,也確實證明她葉婉瑜已經是死了。
整整一天,葉婉瑜躺著都沒有動,若是罪奴,臉上必有罪印,別說報仇想接近仇人都難,她的心在泣血。
一晚無眠。
果真如牢官所說,第二日就開始發配罪奴。
被點了名字的,在牢間外面就直接用刑具烙了罪印,聽著慘叫哀嚎聲不絕于耳,葉婉瑜無從知曉會被發配到哪里?
牢鎖嘩啦啦的一響,葉婉瑜才慢慢的從亂草里露出半個身子。
她一動,立刻就有一個婦人湊近要扶起她。
那婦人聲音透著欣喜:“你醒了?”
葉婉瑜心里一倏,平白無故的熱情就不該出現在這活死人的牢里,她沒回應,反而是護住袖口里的一只昨日掐死的老鼠。
葉婉瑜勉強睜開被凝固的血痂糊住的眼睛,婦人一臉的糙肉正沖她笑著。
“我這模樣你不害怕?”
婦人臉糙,說話也糙:“比你丑的我見得多了,你是沒瞧見葉家小姐死的時候,那模樣才駭人。”
葉婉瑜心里更加陰郁,她無意結交囚犯,只希望女囚的罪輕些。
囚犯被一個個點了名叫了出去,在受刑之前,牢官會給囚犯一張證明身份的身契文書,然后宣布將發配到哪里?是幾年還是終身受罰說得很清楚,之后再由獄卒帶到外面的囚車上。
十幾人的牢間很快就剩下四五個人。
“春十娘。”
“在!”
葉婉瑜身邊的婦人立刻起身,雖然腳步有些踉蹌,但體格依舊潑實得很。
牢官上下打量她一眼,指了指外面道:“去烙印吧!”
春十娘撩開額頭的亂發道:“大人,能不能烙在看不見的地方?”
牢官沒好氣道:“你個老不死的,還想哪個男人看上你不成,輪不到你挑地方,滾!”
春十娘接住牢官扔到她臉上的身契,自然沒敢反駁。
“春十娘,流民,因在秦府滋擾鬧事,屢教不改,判以罪奴身份接受懲罰,流放北都府苦役二年,方可釋放。”
葉婉瑜撐起身體,隱約聽見春十娘接受烙印時忍耐的低吟聲,她從沒接觸過有罪之人,也不知道這罪判得是輕還是重,只是覺得兩年倒不算太長,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牢官依舊接著念名字,剩下的人都能對應著出去,直到最后只剩葉婉瑜一個人的時候,看著牢官走近她,葉婉瑜本能地遮了遮臉側的亂發低著頭。
“阿奴,若本官是你的主家,你這等賤婢就應該處死,便宜你了,出去烙印吧!”
葉婉瑜踉蹌起身之時,牢官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他狐疑地朝外擺擺手,示意葉婉瑜快走。
可她并沒走,伸出手示意自己還沒得到能活命的身契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