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葉婉瑜的活著,更讓她痛心的是,她處心積慮地處處為葉離飛鋪路,卻是被親身女兒斷了生路。
“來人,把她們帶下去,好生看管。”
在外面守著的云昭帶著幾個護衛,重新堵住了林氏的嘴,把她和陸婆子像拖死狗一樣的拖了出去。
葉婉瑜定在原地,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后仰。
玄武云樓手臂一緊,雙臂環繞上她的腰,就把她圈在了自己懷里。
他輕輕拍著葉婉瑜的后背,直到感覺懷里的人卸了身上的力氣,完全的陷入進自己的懷里,他才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安慰著:“想哭就哭吧!”
葉婉瑜沒有淚,因為眼淚換不回逝者,也懲罰不了仇人。
她貼緊玄武云樓的胸膛,汲取著如火焰般的溫度,才能感覺不至于那么的冷。
對于這個結局她很釋懷,她為林氏不是她的生母而感到高興,她也為沒有葉離飛那種不知廉恥的妹妹而開心。
從此她不必再糾結,她與這兩人沒有親情,更沒有血緣,哪怕是同父異母,她也絕不會手軟。
玄武云樓輕輕的抱起了她,送她回了林園。
他一直等到春十娘伺候葉婉瑜睡下,卻還是決定就守在外間屋子。
這時候,他不想離開她。
他也沒見過自己的生母,但他有武管家,有霍夫人疼,這么看起來,他還是要比葉婉瑜幸福了些。
玉軒苑,
程凌霜得知閔征安全把人送進了金藥坊,心里卻是在想神婆告誡她的話。
她眼中總是出現玄武云樓的身影。
想起在皇宮見到他的第一眼,到這些年他們逐漸長大,她只是覺得玄武云樓少主的身份配得上她這個郡主。
終歸程凌霜的內心是想離開京城,若能離開惠帝的掌控,父親也再不會拿她當交換權利的籌碼。
這大概才是她要嫁給玄武云樓的原因。
參透了自己內心,程凌霜有些心酸。
見主屋熄了燭火,紅梅惴惴不安地攪動著手指。
她能留在程凌霜的身邊,除了額頭上毒金印帶來的灼熱與寒痛的折磨,但也時刻提醒著她自己的處境。
她并沒回去休息,而是悄悄地朝馬廄而去,而相約好的尚九并沒在馬廄等她,而是提著食盒等在半路。
紅梅借著月光看清了等她的人,她迎上去,接過食盒,指尖無意地擦過尚九的手背。
尚九身體一僵,眼珠像是蒙了層灰一樣的看向她。
紅梅如今也不算是寄人籬下,穿戴甚至可以說比周國公府里其他的奴婢還要上個檔次,
她在葉婉瑜身邊的時候,本就沒吃過苦,如今也早把在北都府當罪奴那段時間受的苦累,養得沒了蹤影。
她那雙看向尚九的欲說還休的眸子,此刻倒是別有一番楚楚風致。
馬廄一角,當她見到食盒里的點心,忍不住地輕聲抽泣了起來。
尚九見她如此模樣,有那么一瞬確實心軟了。
也許她做這些事,也是身不由已吧!
想想他自己,又何嘗不是為了博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可尚九終是忍住了,他只是拿起食盒里的一塊點心,放在紅梅的手上。
紅梅壓低聲音,帶著哭腔:“你若有了錢,真的能離開王府?”
尚九嗯了一聲,喉嚨里模糊地發出聲音:“一起走。”
她抬起淚眼,“就算我有不得已的身份,或是活不了多久,你也愿意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