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眼睛微瞇著沉思,周修廉師承葉家煉金術,難道還有人能超得過葉家?
“宋仁章。”
程治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案,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精光:“奏折是你寫的,那朕就派你去徹查玉金晟金藥摻假一事,若是屬實,朕定不姑息。”
“老臣遵旨。”
“至于其他的,朕在斟酌斟酌。”
宋仁章見至少惠帝是給他查假金藥的權利,也立刻見好就收。
“那老臣先行告退。”
宋仁章走了之后,一直垂手伺立在一側的孫漢堂,才悄然上前一步:“陛下圣明,臣有一個建議,陛下可借東宮太子之名,讓金藥坊和玉金晟來個比試,不論他們誰的手藝更勝一籌,對陛下都是有益的。”
程治似在考量,好一會兒才道:“朕記得你說金藥坊是一對兄妹開的,而且是妹妹主理煉金,對吧?”
“陛下記得沒錯,那姑娘叫金珠,郡主婚宴那日臣也是見過的,絕代佳人一個,就如剛才宋大人說的,如今在金藥坊交易的金藥可是比玉金晟多了十倍,這只是金粉入藥的一項。”
“若比試結果那金珠贏了,陛下何不做主,為其兄妹賜下國姓。”
“若是太子殿下有意,再擇一良辰,借口為太子殿下選妃,將那金珠姑娘納入東宮,如此,就可令其死心塌地為越國效力。”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幾分,“亦可絕了某些不該有的念想,免得有些勢力,借機結交外藩,徒生事端。”
程治饒有興趣地看向孫漢堂:“那若她贏不了呢?”
“那陛下就更沒損失了,借此機會正好可以告誡周修廉,若他無能,這越國煉金師的位置并非只能是他。”
程治哈哈大笑指著孫漢堂道:“你可真是老奸巨猾,此心思極妙。”
“你去籌備吧!若金藥坊是小打小鬧之人,給周修廉提個醒也好,秋貢在即,讓他老老實實地給朕煉金就是了。”
孫漢堂低頭諂笑,心里不禁也對程沐然佩服起來,太子殿下這一招也甚是管用,能說動兩朝元老宋仁章親獻奏折,才方可讓惠帝重視金藥摻假一事。
他總覺得,以周修廉學到的技藝,是無需這么做的。
除非......?
孫漢堂不確定他的猜測,他必須攪了這一池水,為太子殿下爭得更多的時間找到被囚禁的玄武業。
這幾日,程凌霜也是如坐針氈,終于等到去北都府的人回來稟報,玄武少主卻如金珠姑娘所說,形容枯槁,看不出模樣了,只能算勉強維持生命。
她一刻也等不及地又一次闖進了金藥坊,只是渾身上下都透著難以壓抑的焦躁。
“金老板,本郡主又來了。”
程凌霜目光如炬掃過室內,卻在觸及窗邊那道靜立的身影時,驟然定格!
玄武云樓聞聲依舊背對著門口,他把青露剛采下的蓮花放在花瓶里,眸子里小心翼翼,這是今夏第一朵盛開的蓮花。
程凌霜的心臟猛地一跳,她突然想起上次婚宴上,在金老板身邊站著的面具人。
可這身形挺拔的背影,讓她瞬間想到了玄武云樓。
“你是誰?”
玄武云樓轉身道:“在下金珠的兄長,金大常,郡主無邀請無口信就硬闖進來,如此質問宅內之人,可謂有失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