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周修廉,感覺肩頭一暖,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玄武云樓,似是給她撫平肩頭披帛的褶皺。
他輕聲道:“侯爺,禮節多是給外人看的,兩情相悅才是最好。”
葉婉瑜心情頓時淡然,她直迎上段窺視的目光,迫使一直盯著她看的段,馬上回避了眼神,自我解嘲道:“也是,也是。”
“段小侯爺說的也沒錯,只可惜剩下的世家女子也只有羨慕郡主的份。”
她聲音溫婉聽的段渾身酥麻了一下,他正襟危坐卻如心里撞鹿一般。
迎親隊伍回來的快,也不耽誤周久榮心中的喜悅,看來這個不可一世的郡主在賢北王的勸說下,倒是聽話了,如今敢和他們周家作對的人,估計在越國是不可能有的了。
絲竹管弦聲中......
夫妻對拜......
禮成。
聽到禮成兩個字,周修廉心若放下重負,霎時輕松起來,司儀官正要高喊,吉時已到,新人入洞房之際......
“且慢!”
程凌霜冰冷且高亢的聲音,驟然劃破了喜廳內喧熱的氣氛,所有的樂聲、人聲戛然而止,惹得眾賓客一片驚愕。
葉婉瑜抿了一口香茶,她等著的這場好戲終于要開始了。
“凌霜,這不合規矩,此刻你應該.......”
程凌霜雪白的纖手一掀,金絲紅綢的蓋頭就被她扯了下去,身后跟著的麝月立刻撿起來,并遞給身旁的另一個丫鬟。
她揭去蓋頭的瞬間,喜廳內又響起一片,壓抑且驚嘆的抽氣聲。
她笑得冷艷:“夫君說的規矩可不是本郡主的規矩,既然你我結為夫妻,本郡主自然也是要替夫君著想,更是為整個周國公府想。”
周修廉沒想到程凌霜在大庭廣眾面前自己揭了蓋頭,他牙關緊咬時,卻看見那個捧著蓋頭的丫鬟甚是眼熟。
‘紅梅!’
他看清了紅梅的臉,頓時滿臉血色像被什么抽走了一樣。
喜廳內,沒人關心周修廉的窘態,眾賓客的眼神全都被郡主發髻上,那頂金光卓耀的喜冠吸引了去。
剛才金藥坊獻禮是頭道菜,那現在程凌霜發髻上的這套赤金頭面就是主菜。
金箔云頂,燈燭映照下,
程凌霜滿頭金光璀璨,幾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喜冠上的鳳凰展翅欲飛,羽翼以極細的金絲盤繞,每片羽毛上都鑲嵌著鴿血紅寶石,流光溢彩,牡丹纏枝底座更是繁復到極致,每一處細節都透著令人咋舌的豪奢與精湛技藝。
那份量,那華美,瞬間將之前所有的賀禮都比了下去。
周修廉的臉已經僵住,心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紅梅不是應該在北都府么?
相比他看見不合時宜出現的紅梅,程凌霜頭上的喜冠才是刺中他心中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