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霜重新行了大禮,恭敬地跪好之后道:“陛下,霜兒已經得了玄武氏的農耕之方,懇求陛下收回賜婚詔書,并賜玄武云樓解藥,也好讓霜兒與他完婚。”
程治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神情很快恢復正常:“農耕之方可拿來了?”
“陛下給了解藥,霜兒,立刻,馬上,去北都府。”
程治心里極為不悅,拿這種小孩子把戲來糊弄他,也就你程凌霜想得出來。
他想起十六年前,玄武云樓離開皇宮時決絕的表情,一個六歲孩子的眼里那時就充滿了怨毒殺意,所以程治就很慶幸自己的決定。
“詔書不能撤,不如你把玄武云樓帶到朕面前來,咱們當面交換,如何?”
程凌霜心里為難,可還是嘴硬道:“陛下,那少主的身子都被您賜的藥折騰得不成樣子,如何能到得了京城?”
“這是朕的條件,要么先拿農耕之方來,要么就連人帶來,否則,賜婚的詔書依舊有效,回去吧!”
在春政殿里,程凌霜不敢放肆,畢竟這不是賢北王府。
而且她還是瞞著程煜來的,就連閔征她也沒告訴,她想著既然皇上給了她條件,賜婚之事就可更改。
“好,陛下就等著霜兒的好消息吧!”
程凌霜走了之后,程治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又讓孫漢堂和他接著下棋。
期間他只聽似自自語,又好像是在提問道:“你認為她有本事弄來?”
孫漢堂在棋盤上執了一子黑棋回答道:“陛下,玄武少主已經及冠好幾年了,身體虧空倒是真的,既然他現在愿意教出農耕之方,屬下認為并不是真的想與郡主婚配。”
惠帝見棋盤一角的白子被吃去五目,他若有所思卻沒再說話。
程凌霜出了春政殿,待快到宮門的時候,只見一頂轎子朝周貴妃的珍曦宮而去,她本無意關注,但到了宮門口才看見停的是周府的馬車。
程凌霜立刻折身攆了回去,她的腳程肯定是要比抬轎子的太監快。
還有幾米遠的距離,她開口喊道:“轎子里的是周家何人?”
周修廉微微睜眼,今日他是在父親授意下給貴妃娘娘送禮物的,周久榮告訴他賢北王已約他過幾日吃酒,那就是同意這樁婚事。
再說,郡主嫁與不嫁對周家都沒損失。
轎子停下,轎邊跟著的小太監趕緊回稟道:“回郡主,轎子里坐著的是林州刺史周大人。”
“嗤!”
程凌霜嘴角像露了風一樣嗤笑一聲,對著轎子道:“周刺史,可否出來,本郡主有話要說。”
周修廉摸了摸自己的左腿,抖了抖玉白緞子的錦袍,輕咳一聲撩起轎簾走了出來。
程凌霜細如彎月的眉毛有那么一瞬間似乎拉長了,她瞧著周修廉的腿似乎很正常,而且今日這身裝扮倒是很周氏。
雖是素白玉緞子的錦袍,但衣襟袖口全是金絲鑲邊,就連腰封和發髻上的玉冠也都是金鑲玉,周修廉本就生得白皙,今日倒有些玉樹臨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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