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沒錯,是我下的蠱蟲。”
姜天澤目光死死膠著在姜姝寧慘白如紙的臉上,看到她那副命懸一線的模樣,所有瘋狂的念頭都被澆上了一盆冰水。
他不敢有任何隱瞞,低聲將一切和盤托出,“我曾將情蠱種在她體內,可她十分抗拒,導致氣血逆行,差點沒命。我本想將這蠱蟲逼出,可在施針的時候,你帶著暗衛沖進了皇宮,我只能帶著昏迷的她離開……”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裹挾著雷霆之怒的黑影已然撲至眼前。
“砰!”
蕭凌川理智在那一瞬間徹底崩斷。
他將全身的憤恨與殺意灌注于右拳,狠狠砸在姜天澤的胸口。
一聲骨骼都仿佛錯了位的悶響,姜天澤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狼狽地向后摔去,重重撞在墻壁上,喉頭一甜,嘔出一口血來。
蕭凌川眼中血絲密布,殺氣凜然。
他反手抽出腰間長劍,劍尖直指姜天澤的咽喉,手腕一抖就要刺下!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只本已爬出大半的烏黑蠱蟲,竟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瞬間鉆回了姜姝寧的口中,消失不見。
“王爺,不可!”孫神醫嚇得魂飛魄散,聲音都變了調,“母蠱在他身上,子蠱只能由他驅使!您千萬別傷了他的性命,否則王妃……王妃就真的沒救了!”
情蠱不同于尋常蠱蟲,母蠱與子蠱性命相連,密不可分,若母蠱宿主一命嗚呼,子蠱宿主亦必隨之殞命。
蕭凌川的手臂僵在半空,手背上青筋暴起,手腕因極力克制而不住顫抖。
最終,他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將那股滔天殺意壓了下去,一寸寸地將長劍收回鞘中。
“快,”他轉過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冰碴,“把那惡心的東西,從她體內喚出來!否則,本王現在就剮了你!”
姜天澤撐著墻壁,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擦去嘴角的血跡。
他看著蕭凌川那雙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的眼睛,心中竟生出了一絲詭異的遲疑。
之前給姜姝寧下蠱,她神志清醒,內心有強烈的抗拒,才導致了氣血逆行,功虧一簣。
可如今……她昏迷著,失去了所有意識和抵抗。
這不正是讓情蠱與她徹底融為一體的最佳時機嗎?
只要子蠱成功在她心脈扎根,從此以后,她的心里便再也容不下旁人,只會一心一意地向著自己……
孫神醫行醫多年,見慣了人心,只看姜天澤那微變的眼神,便猜到了他心中的意圖。
他臉色一沉,急忙出聲打斷他的妄想:“姜三公子!蠱蟲以人的血肉為食,如今王妃的身子已是檣櫓之末,內里虧空得厲害!此物在她體內多待一刻,便多吸食她一分精血元氣。若蠱蟲遲遲不離體,就算神仙來了,也別想讓她好轉!還請三思!”
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將姜天澤從那病態的幻想中敲醒。
他看向蕭凌川,眼神里多了幾分算計和戒備:“可若我將那蠱蟲引出,便沒了利用價值。王爺,豈不是能隨時殺我?”
“本王不會殺你。”蕭凌川忽然冷笑一聲,那笑聲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刺骨的譏誚和寒意,“因為本王覺得,你很可悲。竟然想用下蠱這種卑劣的手段,將姝寧留在身邊,怎么?難道一具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木偶,你也要嗎?”
被戳中最陰暗的心思,姜天澤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獸,嘶吼著反擊:“你將阿寧困在你身邊,逼她為你生兒育女,囚她于王府高墻之內,你又有什么資格嘲笑我?!”
“所以本王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