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是真的病得如此嚴重,只是偷偷服用一種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出現高熱、脈象紊亂癥狀的毒藥。
為了能名正順地留在大姐姐身邊,他受點苦也是值得的。
這番裝模作樣的把戲,把其他人都騙得團團轉,卻唯獨瞞不過一個人——四皇子蕭凌川。
蕭凌川一大早便聽說了姜家三少爺千里尋姐,結果病倒在姜姝寧營帳的消息。
當天下午,他便沉著臉,徑直闖進了姜姝寧的營帳。
彼時姜姝寧正端著一碗剛熬好的湯藥,準備喂給姜天澤。
“四皇子殿下?”見到蕭凌川突然出現,她有些意外。
蕭凌川卻看也未看她一眼,徑直走到床邊,目光如炬地盯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姜天澤,冷哼一聲。
姜天澤被他看得心里發毛,下意識地往被子里縮了縮。
“本王看姜三公子這病,來得蹊蹺,好得也該快些才是。”蕭凌川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他猛地一伸手,竟是直接掀開了姜天澤身上的被子,然后像拎小雞仔一樣,一把將還在裝病的姜天澤從床上拎了起來!
“殿下,你這是做什么!天澤他還病著!”姜姝寧大驚失色,連忙放下藥碗,想要上前阻止。
蕭凌川卻頭也不回,冷聲道:“他這病,在本王的營帳里,由孫神醫日日親自看顧,想必會好得更快一些!”
說完,也不顧姜天澤掙扎和姜姝寧呼喊,便像拎著一只不聽話的貓崽子一般,大步流星地將姜天澤拎出了姜姝寧的營帳,徑直帶回了自己的營帳。
姜天澤被蕭凌川毫不客氣地丟在他營帳的行軍床上,摔得七葷八素。
他還想繼續裝病,蕭凌川卻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孫神醫,從今日起,每日三頓,都給這位姜三公子熬制最苦的清熱解毒湯,務必讓他藥到病除!”
孫神醫雖然不明所以,但見四皇子發話,也只能躬身應是。
于是,接下來幾日,姜天澤便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每日三餐,雷打不動地送來三大碗黑乎乎、苦得令人發指的湯藥。
那藥汁濃稠得像墨汁,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每一口都像是在喝黃連水,苦得他舌頭發麻。
初時他還想硬撐,但連喝了兩日,他便再也受不住了。
這哪里是治病,分明是折磨!
蕭凌川,他是故意的!
這天,孫神醫又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苦藥進來時,姜天澤終于繳械投降,從床上一躍而起:“孫神醫,不必勞煩您了!我覺得我已經痊愈了!真的!你看,我現在能跑能跳,一點事都沒有了!”
蕭凌川正好從外面巡營回來,聽到這話,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哦?這么快就好了?看來孫神醫的藥方果然有效。”
他踱步到姜天澤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天天跑到你堂姐那里去撒嬌賣癡,扮柔弱博同情,害不害臊?”
姜天澤被他說得面紅耳赤,他本就有些畏懼蕭凌川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陰冷煞氣,如今被當面戳穿,更是心虛不已,不敢與他對視。
“說吧,”蕭凌川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千里迢迢跑到這南朔城來,究竟所為何事?別告訴本王,你真是來探親的。”
姜天澤自然不能說自己是因為朝思暮想大姐姐才追來的。
否則自己對姜姝寧那點隱秘的心思,豈不是被外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定了定神,拱手道:“回稟四皇子殿下,在下如今也算是殿下麾下之人。聽聞殿下親臨南朔,是為了解決南月國毒貓之患,為國分憂。在下想著或許能來此盡一份綿薄之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蕭凌川挑了挑眉,審視地看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話中的真假。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神色也緩和了些許:“哼,算你還有幾分上進之心,不枉姜丞相傾力栽培你為相府繼承人。既如此,那你便暫時留下來幫忙吧!不過,若是讓本王發現你陽奉陰違,或者再敢去騷擾姜姑娘……后果你是知道的。”
最后那句話,蕭凌川說得意味深長,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警告。
姜天澤心中一凜,連忙躬身道:“殿下放心!在下定當盡心竭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心里卻暗暗叫苦,看來以后想再親近大姐姐,怕是難上加難了。
姜天澤倒也并非全無用處。
被戳穿裝病后,他便日日上山狩獵,為士兵與百姓帶回不少野味。
寒冬將至,有了這些獵物,南朔百姓再也無需為缺糧過冬而憂心。
姜姝寧為此夸贊他幾句,他心中甜滋滋的,打獵愈發賣力。
后來,南朔附近山頭的獵物被他獵盡,他便以特制的毒藥粉,引來南月國邊境的獵物。
南月國駐軍本指望這些獵物過冬,如今被姜天澤盡數奪走,氣得暴跳如雷。
南朔的百姓與士兵聽聞此事,笑得前仰后合。
每日充滿希望,眾人竟有些不舍離南朔返京。
然而,無人察覺,一場可怕的危機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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