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姜天澤開口,蕭凌川便搶先一步,輕描淡寫地說道:“切磋武藝,受傷是在所難免。只腫了一只眼睛,已經算好的了。”
若不是看著這是她的堂弟的份上,他真想直接將這個南月毒師的后代打得筋斷骨折,臥床不起。
姜姝寧秀眉微蹙,顯然對蕭凌川的說法并不認同:“殿下武藝高強,天澤自然無法與您相提并論。既然說是切磋,殿下就應該稍微謙讓著他一點,點到為止即可,何必讓他掛彩?”
“讓著他點?”蕭凌川冷哼一聲,“若是將他扔到危機四伏的戰場之上,那些窮兇極惡的敵軍又是否會對他手下留情,謙讓他幾分呢?”
“殿下你……”姜姝寧聽出了他話里隱藏的深意,略帶驚訝地問道,“殿下莫非是打算讓天澤將來成為一名武將?”
“如今的大鄴,國力算不上是最為強盛的,無論是南月,還是西洲,都對我大鄴的疆土虎視眈眈。在戰亂紛爭的動蕩時期,自然是武將更加吃香,也更容易出人頭地。普天之下,還有什么能夠比得上掌握兵權更能讓人擁有權勢和地位呢?”
聽蕭凌川這一番的分析,姜姝寧也覺得頗有道理。
姜丞相和顧御史皆是地位頗高的文人,可他們卻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無法保護周全。
武將雖然會被當權者所忌憚,但卻也無人膽敢輕易地欺辱和冒犯。
只是……
她再次將目光投向姜天澤那紅腫的左眼,依舊心疼不已:“即便如此,殿下你也應該稍微控制一下力道,下手輕一點。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
姜姝寧這話,無疑又一次刺激到姜天澤,他忍不住反駁道:“大姐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蕭凌川趁機道:“你看,你的堂弟自己都不甚在意,你又何必在此婦人之仁?”
姜姝寧:“……”
這蕭凌川,還真是會粉飾太平!
姐弟兩人并肩走出景和宮,沿著曲折蜿蜒的宮道緩緩而行。
忽然,一只毛茸茸的小鹿映入眼簾,它蹦蹦跳跳,格外引人注目。
“絨毛?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姜姝寧驚喜地喚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兩步。
正欲伸手撫摸它,那小鹿卻突然撒開腿往前跑了幾步,隨后又停了下來,轉過身,一雙水汪汪的鹿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姜天澤見狀,暗自腹誹:誰用如此拙劣的手段來吸引他大姐姐的注意?
眼看著姜姝寧又要繼續上前,試圖與小鹿親近,姜天澤快步走到她的身旁,拉住她的手往宮門的方向走去:“大姐姐,時辰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盡快回府吧!”
見他們二人即將離去,不遠處的蕭懷瑾連忙裝出一副正在尋找小鹿的模樣,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笑容一如既往的和熙:“姜姑娘,真巧。”
注意到姜天澤左眼上的傷,他連忙關切地問:“令弟的眼睛這是怎么了?看起來似乎傷得不輕啊!”
“見過五皇子殿下。”姜姝寧微微頷首,“今日臣女帶著堂弟進宮,與四皇子殿下切磋武藝。天澤的武藝尚不精湛,不慎被四皇子殿下打傷了,讓殿下見笑了。”
聽她說是去見蕭凌川,蕭懷瑾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下意識握緊。
“四哥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些。”他提議道,“這傷看著挺嚴重的,要不去我宮里,我讓宮人給他上藥?”
“不必了!”姜天澤語氣生硬地拒絕,神情間透著一絲不耐煩,“多謝五皇子殿下的好意,不過我與大姐姐還有要事在身,想盡快趕回府,就不叨擾殿下了。”
他現在只剩下不到十二個時辰的時間,實在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之上。
蕭懷瑾卻似乎并不打算輕易放棄,依舊堅持道:“不過是上點藥而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若是帶著這傷回去,怕是會讓姜丞相胡思亂想,徒增煩惱。”
姜天澤心中頓時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語氣不善地反問道:“五皇子殿下,您很閑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