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開口:“我本不想將此事告訴你,免得徒增你的煩惱。但如今,既然你已有所察覺,我也不愿再隱瞞。”
她說著,湊到姜天澤耳邊,將一切和盤托出……
麟閣宮內,喝得醉醺醺的蕭修湛在隨從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走進新房。
一身大紅喜服的姜瑤真早已坐在床邊,靜靜等候多時。
他走上前,拿起玉如意,輕輕掀開她的蓋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色容顏。
她本就生得美艷,如今新娘妝更添幾分風華,令人移不開目光。
蕭修湛瞇起醉眼,由衷贊嘆道:“你真是本皇子見過的最美的女子。”
姜瑤真聞,嫣然一笑,臉上浮現出幾分得意。
她身具南月血統,容貌自然比大鄴女子更為出眾。
“既然殿下覺得妾身美,那殿下可愿為妾身遣散后院那些妾室?”她柔聲問道,眼中卻閃著試探的光芒。
這話一出,蕭修湛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
他常年流連花叢,比誰都清楚,再美的容顏也有看膩的一天。
若遣散了后院的美人,豈不是日后只能面對眼前這一張臉?
“真兒莫不是吃醋了?”他似笑非笑道,“可本皇子將來是要問鼎天下的,到時后宮佳麗三千,可遠比如今后院的人數多得多。真兒若連這點胸懷都沒有,又怎能母儀天下?”
“殿下此差矣。”姜瑤真不急不緩地反駁,“將來殿下若成為大鄴的君王,納的嬪妃皆是大臣家眷,對殿下穩固江山大有助益。可如今,殿下后院那些妾室不過是些身份低微的美人,除了稍有些姿色以外,半點用處也沒有。妾身讓殿下遣散她們,并非出于吃醋,而是為殿下的聲譽著想!”
“我看你是為自己著想吧?”蕭修湛酒氣上頭,語變得尖銳無比,“才剛嫁給本皇子,就敢提出遣散后院的要求,你膽子不小!她們跟了本皇子多久,你又跟了本皇子多久?我勸你以后這樣的想法少提,否則,本皇子對你不客氣!”
說完這話,他猛地站起身,連交杯酒也不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新房。
姜瑤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氣得胸口起伏,猛地將桌上的酒杯摔到地上,碎裂聲在寂靜的新房中格外刺耳。
春花和宋嬤嬤聽到房內的動靜,急忙跑了進來:“王妃娘娘,殿下怎沒留在您房里過夜?大婚之夜新郎不宿于婚房,怕是不吉啊!”
姜瑤真滿臉怒氣,咬牙道:“我不過要求他遣散后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難不成還有錯?他竟沖我發脾氣,還故意拂袖而去!在他眼中,我竟連那些女人都比不上嗎?”
“這……”宋嬤嬤面露難色,斟酌著開口,“王妃娘娘,您嫁給殿下之前,便知他后院養著不少妾室,為何偏在這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
姜瑤真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我就是不想讓姜蓮那賤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一想到那賤人長得與姜姝寧有幾分相似,我心里就堵得慌!”
宋嬤嬤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道:“王妃娘娘,您剛嫁入王府,立足未穩便向殿下提這樣的條件,確實不易讓殿下接受。此事還需沉住氣,徐徐圖之。明日您不妨與殿下說幾句軟話,否則在這宮中,恐無人能護得住您。”
姜瑤真聽罷,心中雖有不甘,卻也只能壓下情緒,語氣低落道:“我明白了。忙碌了一天,我也乏了,幫我寬衣洗漱吧。”
“是,王妃娘娘。”春花與宋嬤嬤應聲,上前服侍。
蕭修湛步履不穩地來到姜蓮的房中,身上還帶著濃郁的酒氣。
見到他,姜蓮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柔聲問道:“今日不是殿下的大婚之日嗎?殿下怎會到我這里來?”
蕭修湛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語氣中滿是惱意:“別提了,你那妹妹真是不懂事!本皇子才剛掀開她的蓋頭,她便張口要我遣散后院的美人。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敢對我指手畫腳!本皇子今夜就是要晾著她,挫挫她的傲氣!”
姜蓮輕笑出聲,糾正道:“殿下,王妃娘娘是我的姐姐,并非妹妹。”
可蕭修湛像是沒聽見她的話,醉眼迷離地凝視著她的臉,喃喃道:“姝寧,你性格溫婉,若你是我皇妃,定不會這般任性。”
姜蓮心頭一怔,頓時明白了——他竟將自己錯認成了大姐姐姜姝寧。
她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心中暗道:二姐姐,你爭來搶去,到頭來不還是輸給了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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