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熟且關系親近的大臣們聚在一起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幾位皇子也紛紛離開坐席,或到殿外散步消食,或尋個清靜處醒酒。
張嫣手提一個食盒,神色如常地悄悄走出殿外,默默跟在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身后。
待走到一處無人之地,她終于鼓足勇氣,輕聲開口:“五皇子殿下……”
那人緩緩轉身,記憶中那張溫潤如玉、清雋如畫的面容映入她的眼簾。
張嫣只覺心頭如小鹿亂撞,抑制不住地,雙頰泛起一抹激動的紅暈。
蕭懷瑾看清來人,眼中閃過一瞬不易察覺的失落。
但他很快斂去情緒,恢復如常,溫和一笑:“張姑娘。”
張嫣聞,心中一陣激動,聲音略帶顫抖:“殿下竟認得臣女?”
蕭懷瑾微微頷首,語氣平靜:“二哥曾提過,他未來的皇子妃便是張尚書之女。如此算來,張姑娘還是我未來的二嫂,自然是要認得的。”
張嫣心底涌起一陣莫名的惆悵。
好不容易讓他記住自己,卻是以“二嫂”這樣的身份。
她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緒,將手中的食盒遞到他面前:“臣女聽說殿下喜愛杏仁餅,恰好會做,便特意準備了一些。殿下若不嫌棄,請嘗一嘗。”
“多謝張姑娘。”蕭懷瑾接過食盒,掀開蓋子,取出一塊杏仁餅嘗了一口,隨即贊嘆道,“張姑娘的手藝果然精湛,入口香甜,二哥日后有口福了!”
張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底流露出幾分遺憾:“早知殿下喜歡杏仁餅,臣女那日在賞菊宴上便該備下糕點的。”
蕭懷瑾聞,略顯意外:“賞菊宴那日,張姑娘也在場?”
“是。臣女當日展示了刺繡才藝,只是殿下與其他皇子們的目光皆被姜家兩位小姐的才藝吸引,未曾留意旁人。”張嫣語氣中帶著幾分幽怨,“其實臣女的廚藝也不差,只是殿下未曾有機會品嘗其他女子的手藝罷了。那姜家嫡長女,也并非多么與眾不同。”
這話讓蕭懷瑾眉間染上一絲淡淡的不悅。
他將食盒遞還給張嫣,語氣溫和卻疏離:“張姑娘的心意我領了。只是日后這些吃食,還是留給二哥為好。我收下張姑娘的東西,終究于禮不合。”
說完,他便轉身徑直離去。
張嫣心中一陣不甘,忍不住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殿下為何如此鐘情姜姝寧?除了廚藝,她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蕭懷瑾腳步微微一頓,緩緩轉過身來。
“姝寧的廚藝確實并非頂尖,我也不會僅因一個女子廚藝出色便心生歡喜。”他神色溫潤如水,聲音卻透著幾分認真,“說實話,我也不知自己為何心悅于她。但若真能說出理由,那便不是真正的喜歡了吧?不知這樣的解釋,張姑娘可還滿意?”
張嫣藏在袖中的手掌緊緊攥起,指尖幾乎嵌入掌心。
所以,即便她的廚藝不遜于姜姝寧,她終究還是輸了嗎?
此時,不遠處一雙窺探的眼睛正悄悄注視著這一幕。
姜瑤真在新房內等候蕭修湛,左等右等不見人影,心中不耐,便吩咐春花去婚宴上探探情況。
春花回來時,恰巧撞見張嫣與蕭懷瑾在婚宴外私下交談的一幕。
回到麟閣宮,春花迫不及待地將此事添油加醋地稟報給姜瑤真:“小姐,您是沒瞧見,那張姑娘當真不要臉面!都已是二皇子的未婚妻了,還巴巴地提著一盒餅去討好五皇子殿下,簡直不成體統!”
姜瑤真聞,冷笑一聲:“這倒是有趣。一個定了親的女子,竟還戀慕五皇子殿下,巴巴地送吃食過去討好,臉面都不要了。”
“可不是嘛!”春花接著附和,“那張姑娘還真是貪心不足,都跟二皇子有婚約在身了,還敢勾搭五皇子殿下。臨了還追著問,五皇子到底喜歡大小姐什么!好歹也是個定了親的人,竟還好意思吃大小姐的醋!”
“吃醋好啊!”姜瑤真眼底閃過一抹陰郁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正愁那毒藥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下給蕭凌川,如今眼前不是有個現成的人可以利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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