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念安是在一陣細微的癢意中醒來的。
她緩緩睜開眼,意識還有些混沌。
整個人幾乎都趴在簡洐舟的身上,一條腿還霸道地橫跨在他的腰腹處,姿勢親密得過分。
而那陣癢意的來源,是男人均勻的呼吸,一下一下,拂過她的額頭。
一抬眼,便是那張近在咫尺的,帥得天怒人怨的臉。
晨光透過薄紗窗簾,柔和地落在他臉上,褪去了平日里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鋒利與冷硬。
他的眉骨很高,線條利落得像是出自名家之手的雕塑,即便是在睡夢中,也透著一股天生的傲慢。但那雙總是緊抿著,顯得有些薄情的唇,此刻卻微微張著,露出了一絲毫無防備的柔軟。
沈念安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看得有些入神。
這個男人,真的是個矛盾的集合體。
昨夜那個在床上瘋狂掠奪,霸道得不容一絲反抗,仿佛要將她拆吃入腹的人是他。
此刻安靜地躺在她身側,睡顏平和,讓她感覺到一絲久違心安的,也是他。
沈念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帶著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留戀,想要描摹他挺直的鼻梁。
然而,她的指尖還未曾真正觸碰到他的皮膚。
那只原本搭在他腰腹處的手,就被一只滾燙的大掌握住。
沈念安的心,猛地一跳。
她下意識地抬眼,正好對上一雙剛剛睜開的,深不見底的黑眸。
那雙眸子里,沒有了平日的清冷,也沒有了昨夜的瘋狂,只有一片剛剛蘇醒時的惺忪,和清晰倒映出的,她自己那張帶著一絲慌亂的臉。
簡洐舟沒有說話。
他只是握著她的手,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眼底的墨色,一點點變得濃郁。
沈念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簡洐舟不僅沒有松開,反而一個用力,將她整個人都更緊地往自己懷里帶。
“唔……”
身體被他這么一扯,昨夜被過度使用的酸軟感瞬間襲來,沈念安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眉頭也緊緊地蹙了起來。
簡洐舟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印下一個吻,“弄疼你了?”
沈念安的臉頰更燙了。
她避開他那雙過于深邃的眼睛,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他赤裸的胸膛上。
因為她的動作,薄被滑落,露出了他線條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在晨光下,每一塊都像是精心雕琢過的藝術品。
沈念安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胸肌上戳了戳。
堅實,滾燙。
觸感好得驚人。
纖細的手指又順著那流暢的肌肉線條往下滑,落在了那塊壘分明的腹肌上,又戳了戳。
她小聲地,像是自自語般地念叨了一句:“也沒見你健身,身材怎么這么好?”
話音剛落,她就后悔了。
這話說得,也太曖昧了。
果然,頭頂傳來男人一聲帶著笑意的,低沉的悶哼。
簡洐舟握緊了她那只正在“作亂”的手,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得意的笑意。
他俯下身,滾燙的唇貼著她的耳廓,聲音又低又啞,帶著致命的誘惑。
“要不要再次感受一下?”
她的臉,瞬間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別鬧了!”
沈念安又羞又惱,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男人反手握得更緊。
下一秒,天旋地轉。
簡洐舟一個翻身,就將她整個人都壓在了身下,高大的身軀將她籠罩得嚴嚴實實。
他沒有再做更過分的事情,只是低下頭,用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和唇角。
沈念安被他吻得渾身發軟,最開始那點掙扎的力氣,漸漸消散,最后只能無奈地承受著。
直到兩個人都有些氣喘,這場晨間的嬉鬧才終于停歇。
簡洐舟心滿意足地從她身上起來,率先下了床。
沈念安慢吞吞地坐起身,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拆開重組過一般,酸軟得不像話。
她扶著發酸的腰,挪到床邊,想找自己的衣服。
然后,她就看到了被隨意扔在羊毛地毯上的衣服。
但衣服已經被床上的男人昨晚撕壞了。
沈念安的臉,瞬間黑了。
轉過頭,狠狠地瞪向那個已經走進衣帽間的罪魁禍首。
簡洐舟像是背后長了眼睛,從巨大的衣帽間里探出頭來,對上她控訴的目光,非但沒有一絲愧疚,唇角反而勾起一抹理直氣壯的笑意。
片刻后,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襯衫,從里面被扔了出來,精準地落在了她面前的床上。
沈念安看著那件襯衫,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被扯壞的衣服,最終還是認命地拿起了襯衫。
襯衫很大,套在她身上,袖子長得蓋住了她的整個手掌,下擺堪堪遮到她的大腿根部。
整個人空蕩蕩地罩在男人的襯衫里,像一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簡洐舟一身西裝筆挺地出來,看到穿著他襯衣的沈念安,眸子深了幾許,目光在她修長雪白的雙腿上流連。
下一秒,伴隨著她一聲極輕的驚呼,整個人都被騰空抱了起來。
簡洐舟大步走到梳妝臺前,將她穩穩地放在了上面。
他沒有退開,反而上前一步,雙臂撐在她的身側,將她完完全全地禁錮在自己和梳妝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