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的警察接起,聽著電話那頭的匯報,不時“嗯”一聲,臉色越來越凝重。
放下電話,他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著沈念安。
“十年前,李家村確實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李大壯,胸口被利器刺傷,失血過多死亡。由于現場沒有目擊者,證據不足,此案至今未破,一直是懸案。”
“沈念安,你因涉嫌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現在正式對你進行批捕。”
冰冷的手銬,“咔噠”一聲,拷在了她纖細的手腕上。
那冰冷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
她被兩名女警帶離審訊室,沿著長長的走廊往前走。
來到一處羈押室,解開手銬后,關了進去。
“哐當”一聲,厚重的鐵門在她身后關上。
沈念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她站在門口,環視著這個即將成為她暫居之所的地方。
羈押室不大,只有一張通鋪,角落里是一個簡陋的衛生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和霉味混合的難聞氣味。
通鋪上,已經坐著三四個女人,她們神情各異,有麻木的,有警惕的,也有好奇的。
看到有新人進來,她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
沈念安沒有理會那些視線,徑直走到最角落的一個空位,沉默地坐了下來。
“欸,新來的。”
沈念安抬起眼。
一個身材壯碩,剃著板寸頭,手上還有紋身的女人,正歪著頭,一臉不善地看著她。
她身后還跟著另外兩個女人,顯然是以她為首。
“犯了什么事進來的?”板寸頭女人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吊兒郎當地問道。
沈念安垂下眼眸,并不想回答。
見她不說話,板寸頭女人的臉色沉了下來,她走到沈念安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里帶上了明顯的挑釁。
“喲,還挺橫啊?裝什么清高?”
她伸出手指,用力地戳了戳沈念安的胸口。
“我告訴你,進了這里,就得守這里的規矩。”
“姐問你話呢,啞巴了?”
另外兩個女人也跟著起哄。
“就是,不說話是吧?是不是想嘗嘗姐幾個的厲害?”
沈念安知道,要是不說,這些人不會消停。
她緩緩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清冷的眸子,平靜地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像大姐頭的女人。
然后,她淡淡地開口。
“殺了個人。”
剛剛還囂張跋扈的板寸頭女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戳著她胸口的手指也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縮了回去。
她身后的兩個女人,更是嚇得臉色發白,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離她遠遠的。
沈念安耳朵終于清凈了。
………
海城,沈家別墅里。
沈擎和沈釗兩人坐在沙發上,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黑如鍋底,眼神里是幾乎要殺人般的陰鷙。
他們兩人的手上,都纏著厚厚的紗布,上面還隱隱滲著血跡。
“媽的!”
沈釗突然猛地一拍茶幾,嘴里咒罵不斷,聲音尖利又怨毒。
“那賤女人,竟然不上當!”
他舉起自己那只被紗布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的手,氣得渾身發抖。
“我這手指白砍了!”
“艸!艸!”
一旁的張彪也是一臉的暴躁,他猛地抬起腳,狠狠踢翻了旁邊的椅子,發出一聲巨響。
他轉過身,兇狠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沈擎,質問道:“沈總,你當初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她一定會拿出五個億的!”
沈擎臉色陰沉如水,他同樣想不通。
“那女人,竟然連坐牢都不怕。明明她只要求簡洐舟就能成功,她為什么就不求呢?”
他喃喃自語,語氣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困惑。
“現在怎么辦?”
張彪煩躁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錢拿不到就算了,那個簡洐舟肯定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不行,我得躲躲。”
說完,他甚至連招呼都來不及打,抓起自己的外套,就立即離開了套房。
沈釗見到他跑了,眼里的懼怕更深了。
他看向自己的父親,聲音都在發顫。
“爸,我們也先躲一躲吧。”
“聽說那個簡洐舟手段狠辣,他親姑姑都被他弄得破產了。”
沈擎看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眼底的陰鷙更深了。
躲?
現在才想起來躲,晚了!
簡洐舟是什么人?
從他們把主意打到沈念安身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要么拿到錢,遠走高飛。
要么……就被簡洐舟捏死。
“現在跑,你覺得跑得掉嗎?”沈擎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種窮途末路的瘋狂。
“那怎么辦?就坐在這里等死嗎?”沈釗嚇得臉色慘白。
沈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混跡商場大半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
但想了許久,依舊沒有什么好辦法。
沈釗勸道:“爸,跑吧,再不跑怕是來不及了。”
沈擎沉默幾秒后,終于做出決定,“收拾東西,訂最快一班去國外的機票。”
只能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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