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遞上菜單。
簡洐舟沒有看,徑直對侍者報了幾個菜名。
“一份惠靈頓牛排,七分熟。”
“一份香煎鵝肝。”
“還有一份黑松露意面。”
說完,他看向對面的白夢,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些。
“你看看,還想吃什么?”
白夢捏著菜單,依舊那副怯生生的模樣,小聲說:“這些……都太貴了。”
“我隨便吃點什么都行的。”
簡洐舟的心被這句話輕輕刺了一下,“你不用擔心錢,盡管點就是。”
白夢抿了抿唇,說:“阿簡,你幫我點可以嗎?我沒吃過西餐。”
簡洐舟又給侍者說了幾道菜。
菜上來后,白夢拿著刀叉,有些拘謹地切著牛排。
刀鋒切在白瓷盤上,劃出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響。
“呲啦。”
白夢的肩膀猛地一縮,手腕跟著抖了一下,銀質的叉子沒能握穩,從指間滑了出去。
金屬叉子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
發出一聲清脆的“哐當”。
然后骨碌碌地滾了出去。
叉子滾動的軌跡停在屏風下面,恰好從鏤空的底座縫隙里穿了過去。
“對、對不起。”
白夢慌亂地蹲下要去撿。
簡洐舟看她衣服領子有點低,拉住她,自己彎了下去,去撿那把叉子。
幾乎是同一瞬間。
屏風另一側的沈念安,也看到了那把滾到桌邊的叉子。
她沒多想,同樣俯下身,伸手去撿。
屏風下方,光線晦暗不明。
一只手骨節分明,腕上戴著一枚價值不菲的腕表。
另一只手纖細干凈,指尖粉嫩。
在碰到冰涼叉柄的前一秒,兩人的指尖在昏暗中,輕輕擦過。
簡洐舟的動作頓住了。
指尖傳來的,是一片溫熱細膩的皮膚。
那觸感很短暫。
卻讓他的心臟毫無預兆地收緊。
沈念安也頓了一下。
但她先一步握住了那把叉子,隨即直起身,將叉子遞給了聞聲趕來的侍者。
“麻煩把這個還給那邊的客人。”
她的舉止極有分寸,并未探頭去看屏風另一邊究竟是誰。
簡洐舟的視線穿過屏風底座的縫隙,只捕捉到一截白嫩的手腕,還有那只收回去的纖纖玉手。
手的主人,是個女人。
他垂下眼,看向自己的指尖。
仿佛那片溫熱的觸感還停留其上,莫名,有點熟悉……
“對不起,我太笨了。”
白夢很自責的說道。
簡洐舟目光回到她身上,安撫地說道:“沒事。”
正說著,侍者送上來一副新的刀叉。
白夢接過,正要重新切牛排的時候,簡洐舟將牛排端在自己面前,拿起刀叉,優雅地將牛排切成小塊,然后再放回她面前。
“阿簡,謝謝。”
她臉又紅了。
簡洐舟看著她,忽然開口問:“你記得這家餐廳嗎?”
白夢的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