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洐舟看著她這副強忍傷痛,搖搖欲墜卻偏要硬撐的樣子,心底那股邪火燒得更旺,說出的話也更加口不擇,極盡羞辱:“沈念安,你醒醒吧,你這種女人,天生就只配活在陰影里,只配做男人見不得光的情人。想做風光無限的霍家少夫人?別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了,你不配。”
最后那三個字,像一把鈍刀,在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心上又慢又重地割了一下。
沈念安抬起頭,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唯有那雙眼睛,黑得滲人。
她看著他,忽然極輕極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帶著一種近乎破碎的無所謂和蒼涼:“好啊,你要說就去說吧,隨便你,我無所謂。”
她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推開他箍著自己的手臂。
這一次,簡洐舟似乎被她眼中那片死寂的灰燼和那句輕飄飄的“無所謂”釘在了原地,竟真的讓她推開了。
沈念安踉蹌了一下,站穩身體,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朝著有光的方向走去。
她的腳步有些虛浮,背脊卻挺得筆直。
走了幾步,她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她沒有回頭,只是側著身,聲音很輕,似喃喃自語,“簡洐舟,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說完,她抬起手,用力抹掉眼角那點終于沒忍住的濕意,再也沒有絲毫停留,快步離開。
簡洐舟下意識就想追上去,那股莫名的焦躁和失控感讓他心煩意亂。
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不耐煩地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眉頭緊蹙,語氣極冷地接起,“什么事?”
電話那頭傳來手下焦急的聲音,“簡總,不好了!白小姐……白小姐她不見了。”
簡洐舟神色驟然一凜,所有的情緒瞬間被這件事壓下,怒火騰起,“你們是怎么看人的,一個大活人都能看丟,廢物,立刻給我去找。”
他掛斷電話,臉色陰沉得可怕,最后看了一眼沈念安離開的方向,眼神復雜地掙扎了一瞬,最終還是猛地轉身,大步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另一邊,沈念安并沒有立刻回到霍和熙熙身邊,她拐進走廊盡頭一個無人的消防通道。
她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坐到地上,終于不再壓抑,將臉深深埋進膝蓋里,單薄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沒有發出太大的哭聲,只有壓抑到極致的、破碎的嗚咽在空蕩的樓梯間里低低回蕩。
過了許久,直到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她才抬起頭,擦干臉上的淚痕,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然后才推開鐵門走了出去。
回到露臺,煙花秀已經結束,人群漸漸散去。
霍正抱著已經睡著的熙熙,溫柔地輕拍著她的背。
“抱歉,去了這么久。”沈念安走上前,聲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霍抬起頭,看到她,眼神溫和:“沒關系,熙熙玩累了,剛睡著。你還好嗎?臉色好像有點白。”
“我沒事,可能有點累了吧。”沈念安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我們回去吧。”
“好。”霍點點頭,沒有多問,體貼地抱著熙熙,和她一起離開了“隱”。
車子駛回沈念安的家。
霍小心地將熟睡的熙熙放在兒童床上,蓋好被子,才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回到客廳。
沈念安給他倒了杯溫水,遞過去,“今晚謝謝你,霍。”
霍接過水杯,卻沒有喝,只是隨手放在茶幾上。他目光溫柔而專注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忽然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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