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將其放在相對平整的地上,然后脫下自己的襯衣,死死按壓在她小腹那個不斷涌血的傷口上。
另一只手快速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將屏幕解鎖,再撥通急救電話。
“你好,這里是急救中心,請問……”
“西郊廢棄化工廠,有人重傷,大出血!快!”
打完急救電話,他立雙手更用力地按壓著沈念安的傷口。
但溫熱的血依舊透過布料不斷滲出,染紅了他的手掌,看著懷里那張毫無血色,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臉,心里竟有了幾分心疼。
之前被打倒的那些人,跑了,但簡洐舟根本沒心思去追。
幕后者?他有一萬種辦法查出來!
現在,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沈念安不能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于聽到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車子停下,醫護人員迅速將沈念安抬上車,簡洐舟跟了上去。
一路疾馳到醫院,沈念安被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簡洐舟站在手術室門口,昂貴的西裝皺巴巴地沾滿血污,額頭的傷口已經凝固,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狼狽。
“先生,您額頭的傷口也需要處理。”
護士看著他說道,但簡洐舟只是嗯了聲,人未卻跟著離開,雙眸始終緊盯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
最后護士沒辦法,在走廊里給他處理完了傷口。
天,漸漸黑了下來。
一個多小時后,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簡洐舟立即上前。
但出來的只有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士。
“誰是沈念安家屬?”護士聲音急促。
“我是!”簡洐舟應道。
護士語速飛快地交代:“病人懷孕了,大約五周左右,腹部刀傷很深,傷到了子宮,孩子沒保住,情況比較危險,家屬簽一下字。”
懷孕?
五周了!
孩子……沒保住……
護士后面的話,簡洐舟一個字都沒聽清。
沈念安懷孕了,酒店他被下藥算計那晚,所以,是他的孩子。
他剛知道孩子的存在,但,那孩子卻已經沒了。
心臟,刺痛了下。
明明討厭那個女人,明明恨不得掐死那個敢算計的女人,但此刻,他卻心里異常的難受。
“先生,你快簽字吧!”
護士催促他。
他接過護士遞來的筆和文件,眼里恢復了幾分冷靜,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
手術又持續了很久,當沈念安被推出來時,依舊是昏迷著,因為麻藥還沒醒。
簡洐舟讓護士安排特級病房給她。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儀器規律的滴答聲。他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目光復雜地看著床上昏睡的女人。
恨嗎?當然恨她下藥設計。
但此刻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腹部纏著厚厚的紗布,還有那個剛剛失去的孩子……
那些恨意,似乎被一種更沉重的,難以喻的情緒攪亂了。
他伸出手,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握住了她露在被子外面冰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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