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風向瞬間轉變,聶冰并未立刻斥責,反而沉默著,讓他們想再次反駁卻找不到合適的立足點,只能梗著脖子,悻悻地坐了回去,臉色有些發白。
他們感受到了自己被孤立。
蕭策聽到了這些個人的話之后,心想著,他可不是想要假意投降。
這些個人似乎是會錯了意思...
肖恩·奧列里烏斯(蕭策)見狀連忙調轉方向,直接說道:“諸位,我說的‘假意’投降在這之前,還是有著一個前提的...”
“那就是確定沒有辦法獲勝的情況下,我認為但凡有著一些獲勝的可能,咱們還是要反抗的...不僅僅是要反抗,還要反抗到底的...”
說著,蕭策頓了頓就對著聶冰說道:“所以,我覺得這一切還是在會長的決定,會長若是覺得能夠反抗,我們自然是要反抗到底的...”
卡西維斯表面不動聲色,保持著族長該有的沉穩,內心卻已是驚濤駭浪。他看向肖恩(蕭策)的眼神更深邃了。
這位策先生...不僅膽大包天敢假冒老九深入龍潭,這駕馭人心的手腕更是登峰造極。剛才那些話,看似是順著聶冰描述的危險說出的“退路”,實則是在這些大家族心中種下了一顆名為“投降可行”的種子,更關鍵的是,將抵抗東亞的責任,巧妙地、無聲無息地推向了光照會!
意思很明白:你們光照會要是真能打,我們跟著打;但要是你們不行,也別怪我們自己想辦法“投降”活命。
從而讓眼前這個會長給出他們光照會的底牌,他們有著什么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上的聶冰身上,等待著她的回應。
宴會廳內燭火搖曳,聶冰的表情依舊是冷峻,但是表情沒有變化...
只有那雙露出的深邃鳳眸,此刻如同冰冷的寒潭。
緊緊地、一瞬不瞬地鎖定在侃侃而談的肖恩·奧列里烏斯(蕭策)身上。
一股無形的、刺骨的寒意,開始在聶冰的心底彌漫開來。
這股寒意并非源于恐慌,而是一種極度警覺帶來的審視。
那種精準把握人心弱點、并在不經意間將主動權奪回自己手中的敏銳和膽識……
太像了!
記憶中那個讓她帶著非常多復雜情緒的男人,那個被東亞奉若神明的人物。
漸漸與眼前這個帶著奧列里烏斯家族徽章的年輕身影重合起來。
雖然像,但是,聶冰并沒有把兩個人混為一談。
畢竟聰明的人,總是相似的。
她很清楚,肖恩·奧列里烏斯(蕭策)這番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看她們的底牌。
而聶冰本來也是要交出底牌的...
只是辦法不同,雖然路線不同,但是結果還是一樣的。
聶冰點頭:“不錯,我剛才說了,他們東亞確實崛起很快...但是,之前他們東亞人,蕭國人,能夠用遠遠落后于我們的武器來擊退我們。并且在這個窗口期,給他們帶來一個巨大的爆炸式的增長...”
“他們那時候什么都沒有,而我們不同,我們這邊什么都有...所以,我們只要和他們拖住,形成對峙的局面,我們勝算還是很高的...”
“當然在這個之前,我們需要解決我們西方存在的幾個致命的問題...”
“其一,我們雖然是有著光照會主導的,但是其實整個西方世界還是一盤散沙。”
“其二,我們各國各自為戰,各國都是用著各國的標準,軍隊,以及訓練的方式,我們的軍隊合作起來,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優勢...”
“其三,我們貿易體系,我們語,之前光照會控制下,只是對于他們的管控太小,太小...導致我們總是各懷鬼胎...”
“總而之,我們西方這個體系需要變革!”
聶冰的聲音清晰而沉穩,回蕩在空曠而肅穆的石廳內!
“所以,我們這邊,并非一無所有。我們擁有著他們暫時無法比擬的龐大人口基數和雄厚的工業基礎。我們缺少的,只是一個決心,一個方向,一個將所有力量擰成一股繩的組織力!”
她緩緩站起身,純白的長袍襯得她身影愈發挺直,目光如炬地掃視全場,尤其在剛才支持“假意投降”觀點的幾位族長臉上停留了片刻。
“這正是我們新任光照會的核心使命!不是像過去那樣,讓你們在財富與權力之間痛苦地割裂,更不是放任那些王公貴族躺在陳舊的軍備上混吃等死,最終成為東亞砧板上的魚肉。”
她抬起手,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卻也透著一絲冰冷:“肖恩先生說得很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假意投降伺機再起,是精明人的想法。但在東亞聯盟面前,這套思維,行不通!”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剛剛因肖恩(蕭策)的“務實”論而蠢蠢欲動的眾人心頭。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蕭策在內,都緊緊鎖定了她。
“為什么?”聶冰的語調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因為在座諸位算計的生存之道、保全家族之術,在蕭策和他構建的東亞鐵壁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她踱步走下主位的高臺,那張絕美的面龐在燭光下泛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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