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終究將預看得太重。哪怕明知沈瓊華所未必皆準,他也要把她先放在身邊,甚至比旁人還要重要三分。
巴朵點點頭。
時君棠眼底掠過一絲冷峭:“既然留與不留都是禍患,都就讓這個禍患變得更大些吧。”
“族長的意思是?”
“雖然現在太子殿下不見得會對我和章洵有什么看法,但只要沈瓊華不停地作死,三人成虎,積毀銷骨,太子和章洵之間遲早會有嫌隙,而書院中與章洵同進退的,不在少數。”
巴朵目光一動,瞬間明白了族長的意思:“也能借此離間書院和太子殿下?”
“就算離間不了,也必傷元氣。”
巴朵蹲到了時君棠身邊,聲音壓得更低:“族長,你已經決定輔佐那位小殿下了?”
時君棠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她別無選擇。
“二公子真心待你,可咱們卻這樣算計他,他會不會在心里怨恨族長?”
時君棠垂眸看她,唇邊漾開一抹淡而又淡的笑意:“巴朵,這不是算計,而是身處漩渦中必須做的權衡。哪怕是夫妻,姐妹,兄弟,摯友之間都會有權衡在,如果因此而有想法的人,要么是過于天真單純,不諳世事,要么,他以此為由,亦在行權衡之實。”
就像二叔三叔常把叔侄感情掛在嘴邊,可所謂的感情皆是在為他們的利益鋪路。
這種事情發生的太多,像她這么復雜的人,能把底線守住已經不容易。
時君棠又道:“章洵不會怪我的,他明白。”
次日一早,皇帝領著眾人去了下一個圍獵場所。
也是在這個獵場里,時群棠騎馬搶下了郁家主正獵射著的一頭鹿。
“時族長好箭法啊。”郁大族長看著眼前和大女兒同歲的女孩,儒雅的面龐掛淡淡笑意。
眼年的男子舉手投足都是浸在墨里的書香清雅氣質,可他卻是大叢第一世家的宗主郁靖風,掌著大叢一半的生意命脈。
世人都以為郁家是因為出了個皇后才讓郁家成為了第一世族,事實上,皇后的名頭只是給郁家錦上添花而已:“這頭鹿就送給郁族長了。”示意時康時將鹿抱過來。
“時族長年紀輕輕,卻如此大氣。這鹿我便收下了。”
“郁族長,晚輩有些生意上事想請教,有關萬州的。”
郁靖風目光一動:“好。”
就在兩人策馬離去時,姒長楓與兒子姒高從不遠處走了出來。
“父親,這時君棠一看就知道在示好郁家,要是他們兩家聯了手,咱們姒家想要京都立足,就更不容易了。”姒高道。
“這郁家有郁含煙這顆棋子,而時家有章洵,”姒族長想到姒家的棋子:“京都外的宗族想要在京都立足,除非咱們身上有太子看中的東西。”
“那沈瓊華不是有女諸葛之稱嗎?太子殿下既然對她偏愛,若日后能生下個皇子,咱們應該也能跟郁家比一比。”姒高道。
“女諸葛。”姒長楓冷笑一聲:“自封罷了,咱們培養的那幾名女子,也是時候露臉了。”
“是。”
此時的章洵站在溪邊,看見棠兒和郁族長策馬過來,迎了上去。
“章大人也在啊。”郁族長笑著走了過去,笑容比起先前倒是熱情了些許。
“郁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