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洵從喉里輕出一聲冷哼:“她又心軟了。”
這一次,她選擇的人又不是他。
夜幕降臨時,圍場已經無比熱鬧。
羽林軍搭起了五個大篝火供大家晚上熱鬧,不遠處,幾個宴會場所還在建搭著。
“五姑娘被幾位官家女眷拉著一塊玩,族長放心,巴朵跟身旁邊呢。”火兒一邊磨墨一邊說:“婢子還從沒見過五姑娘這般的開心的。”
“多認識些人對她有好處。”時君棠一邊看著信中所寫關于郁家主的情況一邊道:“京都的姑娘,一個個都是人精,接觸多了,自然也能學到些東西。”
火兒點點頭。
主仆倆正說著,聽得一旁的小棗喊了聲:“二公子。”
章洵的臉色有些冷。
時君棠抬眸:“章洵,你怎么了?”
他在生氣。
從小到大,章洵性子的冷淡是刻在骨子里的,并非刻意如此,就好像他對周圍的人任何事都不太感興趣,喜怒極少形于色,像現在這樣怒氣形于外的極少。
“都出去。”章洵視線落在一臉懵的時君棠身上,但這話時對火兒和小棗說的。
火兒和小棗互望了眼,又趕緊看向姑娘,在姑娘點頭后這才離開,但也不敢走太遠,和時勇一塊守在門口。
今天的時勇也是冷著一張臉,一副誰都欠了他錢的模樣。
“誰惹你生氣了?”時君棠起身,正要去拿過一旁柜子上的茶水,胳膊突然被拉住。
章洵將她拽到了面前,低頭緊鎖著她一臉疑惑的目光,低沉的聲音帶著絲絲怒意:“你早就知道金嬤嬤是皇上的眼線,所以將她保護了起來,明知道我在查她,還故意給了時勇假的線索,害他瞎忙活了許久。”
還是被他查到了,時君棠道:“不是保護,是軟禁。我可以說是金嬤嬤養大的,對她,我下不了手。”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我擔心你會殺她。”
“這樣的眼線,不該殺嗎?她是養大了你,可她把我與你的事告訴了皇上,她真正的主子不是你。”
“章洵,你聽我說。金嬤嬤跟皇上講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她若真的想背叛我,當初在知道太子收了前兩任太子的兵馬,還有算計十一,十七兩位王爺時,便跟皇上說了。”
“無關緊要?我們的事無關緊要嗎?時君棠,在你心中,我是不是永遠都是不值得信任的人?”
被攥著的手吃疼,時君棠想抽回,誰想章洵握得更緊了,對上他帶著自嘲,冰冷,憤怒,甚至充滿怨氣的復雜目光。
時君棠沒想到這事他的反應會這么激烈:“當然不是,我信你。”
“是嗎?在你心中,我比不上傅崔氏,比不上傅懷安,也比不上金嬤嬤,”章洵冷笑:“不管我說什么,做什么,你永遠只選擇你想保護的那個人。”
“金嬤嬤和傅崔氏不一樣。”時君棠沒想到章洵會把這兩樣相比較:“金嬤嬤是養大我的人,她不會真的害我。傅崔氏她......”
“有什么不同?時君棠,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這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真心待你。你還沒看清這一步步走來的算計嗎?背叛我們的人,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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