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君棠點點頭,鏢局的鏢師都是從商隊歷練選出來的精英,而商隊每年都會收留一些身體強壯的人作為護衛,一邊走南闖北進行實戰訓練,一邊則對其進行忠誠度的考核。
考核過的護衛就成為鏢師,而現在高七訓練的這一批,都跟過她四五年,更長的有七年之久,突然有些懷念商隊的生活了。
一個時辰后,她才離開三余居。
因著早晨,大街上人越來越多,加上不遠處是集市鬧區。
時君棠特意讓巴朵避開了。
正當馬車進另一條巷子繞路時,聽得巴朵道:“這么巧,時康正在教訓那位祁三公子呢。族長,你快看。”
“祁連?還沒教訓完?”那幾個公子在章洵設的宴席下對她口出污語,她讓時康私底下一個個體面一點地回禮。
“就剩他了,這小子下雨天沒出來浪。”
火兒趕緊撩起簾子,就見不遠處,時康正揮著拳頭給了祁連一拳。
祁連求饒的聲音傳來:“我錯了,我真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打臉,啊——”
火兒啐了聲:“真沒骨氣。”
時君棠冷眼看著,目光突然瞇了起來:“巴朵,過去。”
“是。”
祁連被打得鼻血都出來了,疼得呲牙,便見一輛黛青馬車緩緩過來,穩穩停下。
簾子掀起時,走出了一名身著錦紗的美人,美人從馬凳上一步步落下,裙裾微漾,沉靜的美眸清凌凌地掃過她,帶著一絲并不銳利,卻透著一股子叫人瞬間安靜的威儀。
有美人在,祁連不愿這般狼狽,想起身,下一刻慘叫一聲,被時康一腳踢倒在地。
“族長。”時康一禮。
“族長?你是時君棠?”一聽眼前的人就是時君棠,祁連氣得要破口大罵,又忌憚時勇,趴在地上氣得嘴都歪了:“你竟敢讓人揍我。”
時君棠淡淡一句:“打。”
“我錯了,我錯了。”祁連趕緊求饒:“時族長,饒命啊。”
“你哪錯了?”
“我不該在宴會上大放厥詞,說貶低你的話來。嗚嗚嗚——”被打得太疼了,識時務者為俊杰。
“以后還敢不敢?”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時君棠的目光落在祁連腰上掛著的玉佩上,這塊玉佩質地算不得上乘,但它上面雕刻著幾道疏朗的竹節紋。
在大叢,那些頗有根基的大族都會沿襲數代的家族圖案,像姒家是葉子,郁家是盤繞藤紋,而時家則是竹節紋。
但隨著家族子弟對此不再多重視,這竹節紋也漸漸淡出了,只有偶爾抬頭,能在宅子的梁柱,檐角四方還能看見,有時哪天興起,會在衣冠,器物,腰帶,袖口或馬車等地方也會繡刻上一些。
已經沒什么具體意義,大家都只當點綴。
但高七身上有一塊,說是祖傳下來的。
現在,祁連身上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
這是時家的族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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