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君棠,你好算計啊。”五叔公也冷靜了下來,時君棠這是有備而來。
九叔公一看這情形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他并不像五叔公表現得那般憤怒,落座后道:“嫡出一脈早就沒落,如今竟然還讓一個小女娃當上族長,簡直笑掉人大牙。”
“兩位叔公的牙不還好好的嗎?”時君棠一臉平靜:“君棠不介意二老當場大笑幾聲掉牙。”
五叔公,九叔公:“......”
火兒和時康在旁垂首,忍了好一會沒忍住,笑得肩頭微顫。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說了。不錯,我們庶出一族就要分宗立祠,從此各奔前程,與你們云州一脈一刀兩斷。”九叔公肅聲道。
時君棠給了火兒一個眼色。
火兒從懷里掏出兩頁素箋奉給二老。
二老看完后,臉色并點扭曲,這紙上面羅列的正是他們庶出一脈的鋪子,莊園,田產,羅列得纖毫畢現,連個漏的也沒有。
“我方才也說了,二老手中的鋪子都是從族產中分出來的,盡管這些年,交由各家打理,但歸根結底還是屬于時氏家族的,除非白紙黑字寫著是屬于二老個人。”
時君棠相信目前還沒有人像她父母那樣深謀遠慮,將官府批文,家族記載,私產契書的手續都辦全,白紙黑字寫明歸屬的。
“時君棠,你們嫡出一支欺人太甚。”九叔公拍案而起。
“若二老執意如此,”時君棠眸光清冽如寒潭,“那我身為族長,唯有依循族規收回這些族產,再交由家族中合適的人掌管。”
“你敢。”二老氣得都站起。
“敢與不敢,君棠只是按族規辦事而已。”時君棠迎上他們怒火,“只要我任族長一日,絕不允許有人為了一已私欲,以任何形式分裂家族,動搖時氏百年根基。”
二老胸脯氣得劇烈起伏,怎么也沒想到自已籌劃這么多日的計劃竟然會被一個小女娃反手擊潰。
“族規?就是你說的這些條條框框,困住了我們的一生,也困住了我們后代一輩子。”五叔公積壓一生的怨恨噴薄而出:“我本是泰昌30年一甲進士,若非你們嫡出一脈苦苦相逼,非得逼我為他們開路,我一氣之下棄官,又怎會一生碌碌無為?”
“五哥,你身子不好,可別太激動了。”九叔公見狀,趕緊上前安撫。
泰昌三十年一甲進士?時君棠心里微訝,她倒是不知道這事。
“宥謙,宥川兩兄弟,是我一手栽培,他們本該有良好前程。亦是被你們嫡出一族給毀了,我寧可玉石俱焚,也絕不會任你們擺布。”五叔公恨聲道。
時君棠冷笑一聲:“五叔公,他們兩兄弟連同十一王爺害死我父母奪家產的事,您老可是一字不提啊。”
空氣驟然凝滯。
時君棠目光冰冷地掃過二老:“你們可以只站在自已的立場說著苦處,將滿腹委屈說得字字泣血,可這世上的人都是血肉之軀,都有難之痛。不是只有你們才有。”
二老僵著老臉。
“二老若執意與郁家談合作,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削去時姓,逐出宗族,從此你們的一切與時家無無干系。第二,收回族產,你們憑自已真本事去闖出一番事業。待事業有成之時,準你們分宗立祠。”
時君棠每說一個字,二老的臉色就灰白一分。
第一和第二他們都做不到。
姓氏是根,若沒了姓氏便是浮萍,走到哪飄到哪。
收回族產,他們自個的產業別說和郁家合作,一年不過五六萬兩的收入連養活一家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