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能做到。”時君棠起身,走到門口時又轉身看著他:“趙晟,我時家這幾百年來出過兩任閣老宰相,舉子進士五十多位,皆在朝廷擔任要職。祖訓有:為官一日,上思社稷安危,下解百姓疾苦。一身官袍,須不愧天地,不負初心。”
趙晟冷笑一聲:“為官者有幾人做到的?為何我就要守?”
“不是守,而是爭。真正的復仇,不是爛泥里與仇敵撕咬,是要讓自已步步登頂,手握雷霆權柄之際,再將他們粉身碎骨。而非賠上自已,一同焚滅。”
被傷害的痛楚,足以蝕骨噬心,絕望到沒有希望再活下去。
她經歷過。
可若是用自已將仇人拉向地獄,那誰為自已復仇?
那當真算是復仇么?
趙晟一怔,望著門口這位目光溫和卻堅定看著自已的女子,垂下眼眸,聲音沙啞:“家主,晟受教了。”
時君棠回到府邸時,卓掌柜已候在書房。
步伐加快,卓掌柜昨晚才離開,一大早過來必然有要緊事。
果然。
“迷仙臺?”時君棠聽完卓掌柜之說:“卓叔,你為何想要盤下一間青樓?”
“家主有所不知,這迷仙臺在一百多年前,本是時家的家業之一。”卓叔語氣激動:“時家鼎盛之時,此處明為風月,實為收集情報、訓練暗衛之所。直至家族遷回云州,京中產業方才散的散,賣的賣。”
“我怎么不知道這事?”時君棠訝道。
“家主不知道很正常,我也是老家主來京都核賬時無意說起才知道的。”卓叔目光灼灼:“家主,您既要重振時家榮光,就得有這樣一個能收集情報的地方。”
時君棠有自已的情報網,那就是時康所領的鏢局以及金嬤嬤這些年訓練出來的侍女,若是利用青樓為掩護再建一個情報所,確是更為隱秘,卻也更為勞心費力。
她略一沉吟,決斷已下:“既是時家舊業,收歸名下亦是物歸原主。此事,卓叔全權處置即可。”
“是。”
傍晚時分,云州三位宗主來了京都。
當晚,時君棠便被纏上,說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們發生了這樣的事,損失了利益之類的云云。
時君棠要的是自已一族的崛起,若讓其他宗族趕了先必會來掣肘她,不過話術上,她自然要講得漂亮,將自已被挾持的事說得如何危險之類的。
此時的京都,羽林軍四處拿人,風聲鶴唳。
而皇宮一點消息也沒有。
直到第二日中午,章洵才被人抬回了時府。
時君棠趕到他的院子時,聽見時二嬸的凄厲的哭聲穿透門墻,心里咯噔了下,怎會哭得這般凄慘?難道......
腳下一軟,跌跌撞撞的跑進屋里,就見躺著的章洵正一臉無奈地看著母親:“孩兒沒事,只是被打了二十杖而已。”
“你全身都是血,還說沒事?”時二嬸那個心疼啊:“從小到大,我和你爹連說打你,連大聲罵你都沒有,這當了個官,怎么還要被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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