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一皇子眼中,我是十七皇子布下的關鍵一子。這一點,是他費盡周折才‘查明’的。他等著我臨陣倒戈呢。”章洵淡淡一笑,也是他和劉瑾好不容易讓十一皇子查到的:“娘和三嬸要吃點苦了。”
見章洵眼中有著愧疚并無擔憂,時君棠道:“你早已派人暗中護著二嬸三嬸了?”
“娘和三嬸沒聽你的勸,避開了你安排的人手。自她們離開云州那日起,我的人便一直暗中隨行護衛。”對于娘和三嬸莽撞的性子,章洵也是無奈,“雖為我平添了不少變數,但這變數亦可為我們所用。”
原本的計劃并非如此,如今倒避免了不少的血腥。
時君棠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她雖是劉瑾的幕僚,但政事上,她并沒有參與,也不曾向章洵探詢,如今,她打交道的除了云州本地宗族外,便唯有皇后與郁家。
她略一思忖,輕聲道:“可有需要我相助的地方?”
“陪我飲茶吧。今晚,咱們怕都沒法睡了。”章洵拉著她坐下。
正當小棗上茶時,巴朵快步進來,將一封書信呈予時君棠:“姑娘,云州來信。”
時君棠打開一看,是云州護衛急報,說是二夫人和三夫人不見了,怎么找也找不著,蹙眉微慍:“都在做什么?現在才發現人不見了?”
“護衛值守外院,女眷深居內宅,娘和三嬸又一心要來京都,也難怪他們的。”章洵輕呷清茶,眉宇間不見慌亂,“幸而大伯母未曾一同任性妄為。”
看著他氣定神閑的樣子,時君棠也安下心來:“章洵,我雖不參與政事,但朝堂上的事,你有空了就跟我說說吧。先前覺得我知道的夠多了,如今發現,連入門也不算。”
“好。”
時君棠眼底掠過一絲暖意,從小到大,但凡她有點別人以為的出格,就會有人來規勸她,壓制她,只有章洵從不如此。
茶過兩巡,時勇拿了封信進來,是時宥謙的信。
章洵看完遞給了時君棠。
“他讓你明天上朝時將所有的事都向皇上奏明十一皇子是被十七皇子陷害的?”時君棠眉尖輕蹙,“還真讓你猜著了,他要讓你出面指證十七皇子。”
“將所有的事都推到十七皇子身上,這便是他們的盤算。”
“清晏王好深的算計啊。”想到他為他自已打造了這么多年的淡泊人設,時君棠道:“這個劉瑾真是可怕,他才十八歲,可這種閑云野鶴的生活卻已經有了六七年。也就是說,他在十來歲的時候已經有奪嫡的打算了?”
“不必高看他。你六歲就開始管起了鋪子,我在十一歲的時候就為今后的人生開始布局籌謀,只不過他活在宮里,心思藏得深了些,僅此而已。”章洵不覺得這有什么。
時君棠知道外人把她的事傳得有些神奇,她確實從小通曉籌算,娘活著的時候總說她是在肚子里學會的算盤,但營生之道是父母一點一滴所教。
反倒是章洵,他瞞著所有人,獨自步步為營,以一人之力活成了現在的模樣。
“那你明天上朝,會照著這信中所說去做?”
“我娘和三嬸都在他們手里,若不照著去做,她們就會有危險,我只能背叛十七皇子了。”章洵嘆了口氣:“自古以來,忠孝不能兩全啊。”
時君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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