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進宮,時君棠一邊看著宮里的景致,一邊尋思著待會該怎么委婉的拒絕又能讓郁家答應給她行個生意上的方便。
時家和郁家,影響力上還是差了一大截的。
而對于皇后娘娘,郁家大姑娘這樣原本就在宮里生活和世族長大的人來說,她也沒必要太過客套。
和上次見面不同,這次,皇后娘娘和顏悅色挺多。
問了她一些云州宗族的事,還賞賜了不少沒吃過的御用水果。
吃到一半,皇后娘娘身體乏了,便先離開,讓郁含煙帶著她去御花園散散步。
“你這紅線牽得如何了?”郁含煙問道。
時君棠松了口氣,郁大姑娘沒有在皇后面前提起此事,也算是給了她顏面:“怕要辜負郁大姑娘所托了,章洵眼下并無成親的打算。”
“這是拒絕了?”
時君棠未作迂回,直道:“是。”
“他這是有喜歡的人了?”郁含煙蹙眉。
時君棠微訝,連這都能猜到?面上仍從容應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章洵回絕得干脆利落。”
郁含煙冷哼一聲:“郁家這樣的大族都能拒絕,且他壓根沒見過我二妹。要么,他與旁的世族有往來,給的比郁家還要多。要么,便是心里有了人,在為那個姑娘守節呢。”
守節兩字讓時君棠神情微妙了下:“郁二姑娘蕙心紈質,將來必能覓得勝過章洵的良配。”
“我那個二妹也就見了章洵身影一眼,便死心塌地地喜歡上了。”郁含煙語氣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惱意,眼風掃過時君棠時隱約帶著遷怒,“如今這般被回絕,你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顏面何存?”
時君棠原本為著與郁家交好,始終溫聲細語,聽得此卻眸光微凝:“二姑娘敢為傾慕之人主動求緣,足見是位爽烈勇敢的姝麗。可若因被拒便覺折損顏面,那這勇氣,只是借著家族威勢而生的虛勇而已。”
郁含煙眼鋒如刃掃來,撞上時君棠清亮坦蕩的眸光,倏然一笑:“說得還挺有道理。不知怎的,瞧著你越發順眼了。”
幾乎沒人敢同她這么說話的,也算是真性情。
時君棠唇角輕揚:“巧得很,我與郁大姑娘同感。”
“既如此,便喚我含煙吧,我也直呼你君棠可好?”
“那可是我吃虧了,畢竟我也是堂堂一族之長。”
“看你稀罕得,你這族長若能當得了五年,我便真心佩服你。”
“何止五年?只要我時君棠活著一日,便一日是時氏之主。”
郁含煙見她一副雄心壯志的模樣,真是越看越順眼了:“也好,同為女子,或許日后你還能助我一臂之力。”
時君棠:“......”這女人也是個心計深沉的:“姑娘他日得償所愿,君棠定當鼎力相助。”
二人相視一笑,諸多謀算互惠盡在不中。
此時,一名宮女過來,朝著兩人福了福:“郁大姑娘,費大姑娘回京了。”
“意安回來了?她不是說要入夏之后才回,竟提早了這么多日。”郁含煙端麗容色難得露出真切喜意,轉向時君棠時眼梢都帶著暖意:“這位費大姑娘名喚意安,其父在兵部任職方司郎中,常奉旨勘丈疆域。她自小隨父行走山河,養就一副灑脫性子,是我為數不多的知交。”
費意安?倒是巧了,時君棠道:“我與她見過一面。她那時女扮男裝來到云州,相見甚歡。”
“竟這般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