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君棠轉身看著她,淡淡道:“時家家訓,立身以自立為根,謀事以籌算為骨。我那兩位堂叔若這般沒有骨氣,自有族老訓斥。”那可是她的仇人。
“你。真是坐井觀天,見識短淺,你可知道為官者哪怕爬個半階,要沒有人幫襯,也是極難的。”
“長輩的事,作為小輩不好在背后多置喙。再者,這也不是瓊華姐姐家的事,姐姐就別替妹妹操心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沈瓊華道:“時君棠,你若不答應我這件事,方才秋千上的事,我可不敢保證沒有下一次。”
時君棠踏出亭子的腳步收回,轉身看著沈瓊華,溫和的眸色轉冷:“是你讓那兩婢子故意推高秋千的?”
“人要活得安心,那就不要惹事。要不然,旦夕禍福,可就難料了。”沈瓊華坐了下來,眼尾矜傲微揚。
“瓊華姐姐有所不知,妹妹跟很多人玩過這種游戲,但他們的下場都很慘。”時君棠眼中冷意轉厲。
沈瓊華怔了下,她發怔是因第一次在跟她對峙的人眼中看到斗志的,時君棠眼中沒有一絲害怕,甚至連絲猶豫也沒有,反倒燃著令人心驚的戰意,定是她看錯了:“你就一點也不關心你妹妹的安危?”
“你方才說的對,人生在世,禍福難料,非人力可掌。我護得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若她學不會自保,是她自個無能,怨不得別人。但我會為她報仇,讓害她的人不得好死。”時君棠說這話時,素來溫和的目光竟變得狠戾。
直到時君棠離開,沈瓊華才回過神,隨即暗惱自已竟然被她目光嚇住了。
一旁的婢女道:“姑娘,咱們真要為了一個舉人得罪時家嗎?”
“是啊,姑娘,時家可是云州第一世族啊。”另一婢女亦說。
“第一世族又如何?我父親是吏部侍郎,堂堂三品,她敢得罪嗎?敢報仇嗎?”沈瓊華可不信:“時家的子弟一個個都沒什么出息,他們敢得罪我,京都的那兩人這輩子就完了。”
“可為了一個舉人,婢子覺得不值啊。”
“你懂什么?他只是現在是個舉人。”走上仕途后升得極快。她最終的目的,是他身邊的章洵,他們兩人向來形影不離,在不久后,章洵進入內閣,她雖沒再見過他,但不少事章洵都交給了這個平楷來執行,可見倆人的關系一直都很鐵。
上了馬車。
時君棠閉眸想著事,睜開眼時,見火兒滿臉的憤憤,不禁笑道:“我這個做主子的都不生氣,你倒是氣上了。”
“這個沈大姑娘自個沒本事,卻遷怒到了姑娘身上。”火兒握緊拳頭:“還拿五姑娘來威脅,婢子能不生氣嗎?”
巴朵從小跟著鏢師學武,這些年在大姑娘身上學到的一點便是解決兩個字:“姑娘,咱們怎么解決這位沈大姑娘?”
“我與沈老夫人交情不錯,只要她不主動傷人,君蘭也只是受到了驚嚇,我便當這事沒有發生。若她當真敢下手,不用留情。”時君棠想了想,又道:“巴朵,你去把楚柯叫來。”
“姑娘今年的像不是畫過了嗎?”巴朵好奇地問,楚柯是總鏢師的兒子,從小喜歡作畫,每年都會給大家作一幅畫做為留念。
“我要去查個人。”時君棠著實對這個章洵好奇,竟然讓沈瓊華這樣的大家閨秀如此失態。他父母當真只是清晏王府的下人?
這家伙不學無術,還挺好八卦,偏學了一身貴族公子的氣質。
這么一想,疑點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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