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茶時,時家的馬車已經在行宮大門口等。
而太子因宮中尚有要務,已帶著沈瓊華與姒家眾人先行離去。
“族長。”火兒和時康急匆匆進行宮,看見族長安然無恙,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
二人見到一旁的章洵,連忙執禮。
“大家都好嗎?”時君棠此刻最為掛念的人就是高七了,但高七的事暫不能泄露,她也不表露過多關切。
“族長放心,大家都很好。”時康知道族長最想問的人是誰。
很好?這意味著高七無事?可他分明身中數箭……不過時君棠還是松了口氣。
“此次我們護衛折損多少人?”章洵問道,腦海里浮出那個背后中箭的護衛,倒是死得慘烈。
時康神情黯然:“四人。”
時君棠驟然攥緊雙拳,對她來說,四人已經是傷亡慘重。
“這些護衛還是太弱了。時勇。”章洵喚道。
時勇自廊柱后轉出:“公子有何吩咐?”
“以后,你幫著時康一起訓練時府的護衛。”章洵看向時君棠與時康,“時勇曾在皇家暗衛營受訓數年,他的武功,很少有人比得上。”
見族長沒有說什么,時康一抱拳:“多謝公子了。”
也就在此時,一名宮人疾步入內,向章洵稟報:“章大人,祭酒大人已返京都,命您速速回京。”
祭酒大人?時君棠目光一動,褚明山長來京了。
送著章洵離開,待他身影消失在風雪中,時康這才稟報高七與護衛們的傷情。
“高七不僅穿著天蠶絲軟刀,就連那件襖子里面都是特定的藤絲編織而成,若被箭射中,能阻止其速度不說,傷口也不會太重,只是藤絲會勾連箭鏃,看著駭人罷了。所有暗衛都穿著這種衣裳,因此大家沒多少受傷。”
“他身上好東西不少啊。”
“高七說,這些都是時家祖傳的制式。”
一旁的火兒驚呼:“他們反倒保留著這些,我們本家卻什么也不知道?”
時康無奈聳聳肩。
時君棠嘆了口氣:“后代不爭氣,我若是先祖,這會怕得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
火兒和時康相視尬笑。
御泉谷的行宮依山腰而建,將幾處溫泉都包裹在內,此時水汽氤氳,蒸騰的白霧與漸密的雪花纏綿交織,讓這片山谷平添了幾分仙氣。
這一夜的刀光劍影,讓時君棠看清了自已與姒家在野心與手段上的差距。她平常所思所想,皆以家族的安穩和富貴為主。但如今,她已經涉入奪嫡之爭。
時家,已經成為朝廷大勢所向的一部分。
她必須將目光放得更遠,思慮得更深,得洞悉整個大叢的時局脈絡,只有這樣,方能在這盤棋中立于不敗之地。
回京都的一路上,時君棠都在考慮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