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趙晟突然激動地上前拽住平楷的衣領,他不想聽到那個名字,他不想讓她失望。
下一刻,他身體一僵,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女子,她一襲錦衣華衣靜立于月色之下,身披錦緞大氅,華貴逼人。
她并未語,也無動作,只安靜地站著,端莊溫婉的氣質下是淵渟岳峙的沉穩氣度,無須疾厲色卻銳利得直刺人心。
“家主?”平晟也看見了時君棠,趕緊過來施禮。
“夜深了,早些回去吧。”時君棠淡淡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
趙晟只覺酒意瞬間消失,追上幾步:“家主,我......”
時君棠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只微側著臉道:“酒醒了嗎?”
“醒了。”
“趙晟,你的苦,我亦經歷過。很多人看到我視仇人為母,視至親為仇,那些日子確實如在地獄。可你記住了,大丈夫立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為常人所不能為。今日之忍,非為茍全,只是積蓄力量,別把自已給丟了。”
說完這句話,時君棠上了馬車,離開。
送著家主離開后,平楷望向趙晟,見他額頭出了不少的冷汗,眸色不再是先前的茫然和麻木,提章洵大人沒有用,但家主的一句話,不,一個身影就讓趙晟如此動容。
家主不愧是家主,果然厲害。
一路回時家,火兒和小棗說著趙晟和平楷,也說著時家另外幾個被派到外縣命職的門生。
“族長,咱們今年上榜的另外六位門生,這一個個都沒在京都任職,都去了縣城當芝麻小官。”火兒道:“是不是也該調幾個回來培養?”
“不用,他們有他們的任務。”
“咦,下雪了。”火兒驚呼。
時君棠望去,果然,夜色下飄起了雪。
今年的初雪來得還挺早啊。
接下來幾日,整個京都對于沈瓊華和太子之間的事版本越來越多,不少文人墨客都開始為此做了詩,倒成為了筆下絕佳的素材。
三日后,皇帝下旨,說沈氏女感情動天地,封了沈瓊華為太子側妃,等太子大婚三日后迎娶進門。
時君棠知道這個消息時,正在三余居看著接下來的洗塵宴安排,這是為迎接黃金商道的掌柜們準備的,從落腳處到聚議之地,都由她親自把守著。
“民情如此,皇上這旨還真是非下不可。”火兒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聽說昨夜郁家主得到消息是連夜進宮,但也沒有用。”
“姒家抓緊了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最終還是讓他們得逞了。”巴朵搖搖頭。
就在主仆三人說著時,卓叔走了進來:“家主,郁家的貨在過霞光山時被劫了,從種種跡象來看,是姒家的人所為。”
時君棠放下卷軸:“什么?在這個時候?”
“是。這無異于又打了一下郁家的臉。”
巴朵道:“這姒家也太囂張了吧?”
時君棠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咱們這把火剛要放,竟然來了這么一出。郁家二房妻舅的事,已經給郁家點了把小火,這事一出,他怕也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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