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一個時辰,青荷便又步履匆匆地入內:“那些文官一個個都在說,沈大姑娘都敢站出來承認心慕太子,太子身為儲君卻不敢擔當,連一句明白話都沒有,實在算不得真男兒。”
“要太子擔當什么?”郁含煙臉上的平靜一點點地消失:“難不成還要讓太子當場收了這毫無廉恥之心的女子不成?”
一個收字,郁含煙和費意安的臉色又變了變。
“或許沈家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費意安一臉怒火。
“含煙,你去哪?”見郁含煙起身,時君棠喊住了她。
“我要去見皇后姑母。”
“現在不是去找皇后娘娘的時候。”時君棠拉住了她。
“這沈瓊華私下一直想方設法齷齪手段明著暗著對付我,我不與她計較罷了。如今這是在打我郁家的臉,我若再不出手,便是讓大家看我郁家的笑話。”
“含煙,你是郁氏的嫡長女,更是未來的太子妃,若你出手,旁人便把這事歸到你與沈瓊華為太子爭風吃醋的面上,甚至說你仗勢凌人、善妒容不下人。一旦落了口實,反倒對你不利。”時君棠冷靜分析。
正說著,一名老者走了進來,正是郁府的管家。
管家朝著三人一揖:“大姑娘,家主說了,讓您今日待在帳篷里,哪里也不能去。不管發生什么事,家主自會解決。時族長,家主有請。”
時君棠一出帳篷,就見郁家主站在帳子外面,微微頷首了下:“郁家主。”
“你對含煙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含煙的福氣。”郁靖風頗為欣賞時君棠的冷靜,含煙的性子還需磨煉。
“郁家主過獎了。”
“這次的事,時族長怎么想?”
時君棠目光一動,郁家主看她的眼神與以往截然不同,看到的不再是資歷淺,位分不足的時君棠,而已經能與他并排而立的時氏宗主,所以添了一份尊重。
“我自是希望太子與未來的太子妃琴瑟和鳴,恩愛白頭。郁家主不用太過擔心,先告辭了。”
看著時君棠離去,管家在旁道:“家主,要不是十一王爺和十七王爺的奪嫡之爭讓時家撿了個漏,時家也不見得能立足京都。”
“你小看她了,別忘了最終引爆這場奪嫡之爭的導火點是她所為,這件事,讓整個云州都視為她主。”
“可她畢竟只是個女子,朝堂大事上很難立足的。”
“女子?人分男女,利無雌雄。她的實力和以及所握著的籌碼,足以讓滿堂公卿忘記她的性別,只記得她的分量。”
管家點點頭,他看不了那么遠,但家主能:“可太子這事上,與她有什么關系呢?”
“這事不簡單啊。”郁族長想到宴席上與他并排安排著的椅子竟然是給時君棠的,所有人都認為那是太子殿下給時家的尊榮。
他倒不覺得,能給時家這份尊榮的,還有另一個人。
這事確實不簡單。
時君棠回到自個帳篷不過半個時辰,御帳前就已經跪了不少諫臣,直說太子殿下私德有虧。
“還以為朝堂上都已經太子的人了,沒想到還有人膽子這么大的。”火兒有些不可思議:“他們就不怕太子治他們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