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我拉攏庶出一支其中一個理由。若讓他們分家自立,我們再難掣肘。不出幾年,庶支反壓嫡系,主從之位怕要對調了。其中關竅,相信二叔三叔都能明白我這么做的理由。”
家宅之道,合則勢強,分則力衰。
若因幾只蛀蟲動不動就鬧著分家,人心離散,縱有英才,也枉然。
一旦日后嫡系分出強弱,強的一方必然也會效仿,各房各自為政之下,蕭墻之亂,亡族不遠了。
此時,時康將兩本小冊子交到了時二叔和時三叔手里。
聽得時君棠道:“這些人是先前時宥川寫出來的門客,如今時宥謙已死,時宥川辭了官和妻兒去了鄉野,這些門客如今都在觀望,圈出來的那幾人我會收入門下。”
“這是他們兩兄弟賄賂的賬本?不是都交給朝廷了嗎?”時二叔看著侄女。
“交給朝廷的都是大魚,這些小魚小蝦為我們所用。”時君棠淡淡道,“朝廷也不可能一棒子抓這么多人。”
“這些人五叔公和九叔公不接手嗎?”時三叔奇了。
“他們不會選擇五叔公和九叔公的。”時君棠這話說得極為肯定。
她是想破除門第之見,可這高低貴賤之分幾千年下來早已隨著三綱五常的禮法根植在人心中,貴者俯視已成習慣,貧者仰視成為了本能,人性中的這份尊卑,太難消除了。
這些門客,若能跟著嫡系,誰會選庶出一支呢。
“到時,嫡庶子弟都會在棣華堂讀書,二叔,三叔,這些人皆會成為我時氏一族的棟梁之材,望兩位叔叔一視同仁。”說著,時君棠端起酒盞。
時二叔和時三叔干了這一盞。
這一晚,章洵回來得挺晚。
和往常一樣,他回來的第一時間便往寧馨居去,誰想這才踏上游廊,就被母親堵在口子上。
“母親?這么晚了,您怎么還不休息?”章洵現在看見母親就頭疼。
時二嬸瞪著他:“我知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要時常見面那見就行了。可沒必要每晚都要打個招呼再回自個院子睡吧?”
章洵:“......”
“你要去跟君棠打招呼也行,你休沐的日子得在家,哪也不能去。”
“母親可是有事?”
時二嬸點點頭:“嗯。明天,云州會來幾位客人,都是世家公子和姑娘,你就在家里迎接客人,免得說我們時家失禮。”
章洵瞬間知道母親打什么算盤:“母親,兒子這輩子非君棠不娶,非君棠不嫁,旁的姑娘不見了。”
“可君棠對你無意啊,”時二嬸愉快地笑了:“吶,要是君棠也愿意嫁給你,行,就算她愿意讓你入贅,娘就不再操心你的親事了。要不然,你就不能拒絕娘的要求。”
章洵一時還真是無計可施。
“還有啊,你們商量事的時候娘不管,旁的時候,這男女大防,得守。”說著,時二嬸拉起兒子的手離開。
小樣,她親手帶大的兒子,還治不了他?
寧馨居。
時君棠正看著各州掌柜關于各地財務和鋪子的匯報,尋思著要調幾位善于管理的掌柜到京都來做事時,火兒匆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