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詩想說“想”,可是胸腔莫名悶痛。
那疼痛蔓延至脖頸,由頸到喉嚨。
她說不出。
她大吸一口氣,憋悶的喉腔才稍稍利索。
她說:“想。”
因為憋痛,她聲音聽起來有點啞。
頓一下,她又說:“太想了。”
是的,太想了,太想了,從青春年少時就想,從見他第一眼,她就好喜歡他,從眼到心到血到骨到肉的喜歡。
她騰出一只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很疼。
這是真實發生的。
不是夢。
她做夢都想不到,還能和顧楚帆重續舊緣。
是的,做夢都做不了這么美好的夢。
顧楚帆松開她,拉起她的手,凝望她的眼睛,“施詩,我們結婚吧。白姑娘要和荊鴻結婚了,等他們結完,我們就結。”
施詩麻木而清秀的臉上露出巨大的錯愕!
這太出乎她的意料。
這不是表白。
是求婚。
太過震驚,她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本該驚喜的,可是人在極度驚喜的情況下,是木的,大腦需要時間緩沖。
顧楚帆盯著她的眼睛,“如果你不愿意,我不會強求,畢竟我曾經很混賬,曾經狠狠地傷害過你。我出過車禍,脖子、手臂和腿骨折過,愈合得再好,也會有影響,頭也重創過,肯定會有后遺癥,等老了,或許會提前得老年癡呆。你不愿意,也在情理之中。”
施詩喉嚨用力往下咽了咽,“我愿意。”
默一下,她說:“我剛才只是反應慢,不是因為你出過車禍,是太意外,你別多想。”
她發現,即使他回到她身邊,他們也回不到從前了。
四年前,她和他都是輕快的,是歡悅的,是無憂無慮的。
四年過去,連驚喜都變得沉重起來。
她把臉伏到他頸窩里,“我愿意,我愿意。”
哪怕他變傻了,會短命,身上附著陰靈,不能生育,她都愿意。
何況現在?
她的淚打濕顧楚帆頸間的衣服,他抬手覆到她削瘦的背上,將她用力攏在懷中,想說“委屈你了”,可是說不出。
他前半生太順遂,面對那么棘手的事,無論怎么做,都是錯。
她所有的委屈,都是他造就的。
白忱雪的委屈,也是。
顧楚帆抓起她的手,將手指插進她指縫,道:“貿然提結婚,的確太唐突,我們按部就班,從頭開始。”
他輕輕將她從自己懷中抱開一點,垂眸凝視她的眼睛,“施詩,做我女朋友可以嗎?”
施詩用力點頭,“可以。”
顧楚帆笑。
這么倉促的告白,不是他的作風。
他想起四年前,本來準備在她畢業典禮結束第二天晚上,請一大幫經常一起玩的好友做見證。
讓酒店提前準備一屋子的花,蛋糕定她最喜歡的,人多,要定五層才夠吃。
他甜她甜,要讓大家都跟著甜。
告白的定情禮,他也提前準備好了。
他忽然松開她,單腳跳著朝門口走去。
施詩急忙起身去追他,口中問:“你要去做什么?”
顧楚帆拉開門,道:“四年前我應該有準備告白用的定情戒指,我去書房找找看,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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