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邊沐絕對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泛君子”,自認為能力有限,邊沐始終認定:好好當個中醫醫師,職稱評到最高(正高)、醫術盡可能提升到個人能力所能達到的最高上限,在此基礎上,發點財,把家人照顧好。
一切如愿的話,此生足矣!
中醫治病講究徹底除根沒錯,但是,具體操作起來,邊沐啥事都幫襯著患者親歷親為,早晚得活活累死。
之所以主動提出管一下張姓攝影師的閑事,邊沐有他自己的私心。
上初二那一年,邊沐從同桌手上借過一套武俠小說,五冊一套,厚厚的,看著挺帶勁,具體內容幾乎忘光了,唯獨一個神級武醫給江湖高手療傷的情節深深印刻在腦海里。
書中講道,武周時期,漕幫與馱幫因多次利害之爭反目成仇,漕幫幫主動手將馱幫幫主打成重傷,垂危之際,馱幫幫主家人花費10萬貫、1千兩黃金求到當代一位姓薛的神醫門下,薛神醫搭脈的時候,順著脈理、武學經要居然將漕幫幫主的脈象也推導了個八九不離十。
以脈診脈,隔山診脈,薛神醫的“切脈”功力在當時絕對稱得上天下獨步。
上大學那會兒,邊沐認為這一細節只是小說虛構,小說作者應該多少懂點中醫常識,天才想象而已。
隨著行醫經驗漸豐,關鍵是邊沐自身的內家功修練得日漸精純,漸漸的,邊沐覺著“隔山診脈”、“以脈診脈”其實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
在麗石縣醫院、“暉康”醫院上班那會兒,邊沐顧慮頗多,每天出診都持那種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態度,每次接診病人都全神貫注地小心應對,絲毫不敢有半點分心,自然也就無暇顧及這種中醫技術難題。
開辦診所之后,邊沐的自由度一下子就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平時接診,只要自己嚴格守住“不出醫療事故”這條紅線,能接就接,不能接就往外推,再也沒什么狗屁“業績考核”、“工勤考評”、“民主評議”……簡直就是一次心靈放飛!
偶爾,邊沐會接診到因打架斗毆受傷的病人,如果碰到脈象奇特的患者,他會特意將主體脈象之外的一些不為其他同行所察覺的“脈外之象”詳細記錄下來。
一開始,邊沐也沒多想,一方面,驗證一下古人是否做過相關嘗試,不管怎么說,現如今,傳武式微,像司馬奎、護林員老梁頭那種習武高手幾乎都快絕跡了,自己在普通病人當中查找典型病例真可謂大海撈針一般;另一方面,邊沐試圖借這些不為同行所熟知的特殊脈象練練手,總有一天,自己或許還真能修成所謂的“隔山診脈”的奇特真功夫。
那天,一搭上張姓攝影師的橈脈,邊沐當即就察覺到一些“外脈”跡象,由此,邊沐猜測,暗算張姓攝影師那男的不一定有多厲害,不過,絕對是個非常特別的人物,比如說,心機深沉、為人陰毒、陰險狡詐……
不止如此,暗算張姓攝影師那男的多少練過幾年,反正腿上還是有點功夫的,邊沐猜測,那男的至少練過幾年“戳腳”,而且,還是北七路那種套路。
成天給人看病,無形中,所有中醫醫生自身于潛移默化當中也會不停浸染到一些“負面信息”、“負能量”,這方面,邊沐懂得遠比其他同行多得多,也內行得多,為此,他在電腦里已經存了不少相關論文提綱了,非常專業的那種,將來,邊沐遲早都得評定職稱的,到那時,這些論文全是“硬通貨”。
為了徹底打消行醫過程中自然沾染的“負面信息”、“負能量”,但凡擠出來點空閑時間,邊沐就加緊練習吐納之術,盡可能通過清蝕氣置換、汗液、排尿、通便……之類的方式將其排出身心之外。
與此同時,邊沐經常上“花田鬼市”那兒找楊大爺借一些舊時武學經典舊書翻一翻,一來二去的,于傳武之道,邊沐在見識方面自然也呈日漸廣博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