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些歲月,滕岱莉雖說醫術進展有限,無論遇上什么樣的患者,或推薦到更高明的同行那邊,或努力救治,或徹底根治,滕岱莉都能輕松應對。
慢慢的,滕岱莉對自己也不再苛求,個人事業求新求突破的心思也淡化多了。
然而,當她遇到小燁姑娘的時候,滕岱莉突然意識到自己潛意識深層還是無法完全勝任現在的工作,當年在上津市經歷過的灰色心緒再次襲擾心頭……久久不得平息。
行醫多年,滕岱莉慢慢意識到天下好多病其實根本無法治愈,之前,自己真是過于天真,小燁病因難明,病情復雜,不只是自己治不好,其他幾位名師大醫不也沒什么好辦法嗎?
苦思冥想許久,能想到的治療方案都想盡了,面對小莉的病情,滕岱莉還是束手無策。
職稱已經評到副高,自家老公剛剛升任正處,兒子聰明而健康,雙方四位老人一個個健康得很,跟同齡人相比,自己已經相當幸福了,那……為啥還要自我苛責呢?!
想通這一節,滕岱莉自然也就釋然了……
……
然而,小燁姑娘突然打來一個電話,滕岱莉平靜如水的幸福小日子再次被打破。
邊沐這個名字對滕岱莉來說一點也不陌生,不過,在她看來,邊沐可能精通營銷術,應該屬于那種跑江湖的套路,至于醫術,估計是虛多實少,距離江湖騙子也就一步之遙。
小燁姑娘的電話徹底顛覆了滕岱莉的認知,她再也坐不住了,一下班,依照小燁姑娘的提示,一路尋了過來……
邊沐本人遠比滕岱莉想象的還要年輕得多,談舉止也比她想象的更富于涵養、更成熟、更坦誠……
突然間,滕岱莉意識到自己這些年的行醫生涯跟邊沐比起來還真有些形如白紙的意味……
“聽你這意思……我在治療順序上是不是也存在一些問題?”滕岱莉虛心請教道。
“應該是,依常理,小燁姑娘面癱癥狀明顯,心理失衡方面猜測成分多一些,你我初次見面,我不知道您在切脈方面到底達到哪種境界了,我倒是還能體察出一些有效的信息,假如您在脈象方面沒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新線索,肯定得先想辦法根除面癱癥狀,先解決物質層面的麻煩,進而再想方設法解除心理層面的困惑,哪有錯?!無懈可擊!不過……根本小燁姑娘前些日子的脈象特征,再結合其它方面的信息,本著一人一方的原則,她的治療順利卻應該先解決心理層面的負面影響,繼而再安排面癱治療,就醫學邏輯而,只有當小燁姑娘心理層面漸復正常的時候,體內氣機陽氣這才該升的升,血氣該沉降的沉降,到那時,我們才有機會發揮針灸的作用。”邊沐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聽到這兒,滕岱莉變得有些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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