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露瑢擦著淚,回了房間。
謝承志被澆了一身涼水,又被人扯走被子,第二日鄭淑來看時,對方整個人燒得進氣兒多出氣兒少了。
她站在床邊看了許久,才轉頭去給謝承志喊了大夫來。
這一病,竟是病了大半個月。
大病初愈那日,謝承志搖搖晃晃從房間走出,見鄭淑帶著兩個孩子在堂內用飯,他便隨手拉了個凳子,一臉陰沉地坐了下來。
“你們倒是會躲清閑,見我重病也無一人來照顧我,且還有心吃得下……”
“放你的狗屁,我們不照顧你,你早死了,還有命在這說些有的沒的?”
鄭淑一拍筷子,一個眼神瞪了過去。
往日沒分家,公中管萬事,在謝家吃穿不愁,上面又有謝三娘壓著謝承志,所以鄭淑以前覺得他雖是混了些,但心里到底還是有她跟孩子的。
可分家后她才發覺,謝承志是真的不管她們娘仨的死活。
他情愿把所有銀子都花在娼妓身上,也不愿意給她跟孩子們花一分!
心死了,自然也就沒了往日的好臉色。
謝承志被她喊得嚇了一跳,氣得怒瞪鄭淑一眼,卻是沒敢說什么。
好一會兒,他才皺眉道:“老太太是不是給我留東西了?”
鄭淑聞手一頓,謝露瑢急忙將頭低下,生怕他看出什么。
“給你留了條賤命……”
“不對啊,我分明記得……”
鄭淑一拍桌子,“我看你是燒糊涂了,青天白日的就把夢給做上了,你倒是說說老太太給你留了什么?”
“給我留了間鋪子,就是我二人剛成婚時,我跟老太太要的其中一間。”
鄭淑嗤笑:“還鋪子?我看你是燒壞了腦子。剛成婚老太太最喜歡你的時候都不給你,你把母親活活氣死后,她還能給你留鋪子?
“謝承志,你的春秋大夢做的未免太多了些。”
謝承志皺眉,被鄭淑說的自已也不確定了。
他這大半月燒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老太太給鋪子的事是真的,還是自已做夢了。
謝承志想了想,轉頭看向謝露瑢:“露瑢啊,我記得是你跟我說老太太給我留東西的。”
謝露瑢垂著頭,片刻后道:“爹爹,你是不是還沒好啊?孩兒不曾說過這等話。”
“是嗎?”
謝承志眉心緊鎖,竟也拿不定主意了。
直到鄭淑一聲冷笑,他才恨恨道:“跟你們說你們懂個屁,我去找大哥。
“謝歧是集霞莊掌柜的事大哥大嫂還不知道,若是知道,定會找謝歧鬧去。
“這要是鬧了起來,我說不得能分一杯羹呢。”
說完,謝承志拿起筷子,可捏著筷子舉了許久,才發現桌子上沒一個能讓他下得去手的菜……
“不吃了,我去大房找花南枝那婆娘,她若知道集霞莊是謝歧的,定不會放過謝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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