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什么呢?什么好東西吐出來還舍不得?”
鄭淑滿臉嫌棄地倚在門邊,齜牙咧嘴地看著謝承志。
“用不用我去給你拿個羹匙?”
謝承志也不理她,只是低頭扒拉著,在看見菜干糊碗底的薯根子時,才發覺自已看錯了。
謝承志道:“他娘的,還以為是燒鴨呢。”
他站起身,用腳踢了踢地上黏黏唧唧的東西。
“去給我燒點熱水,我要沐浴。”
鄭淑看著謝承志,垂著眼道:“你就只想著燒鴨?”
“我聞到燒鴨味兒了啊……”
謝承志瞇著眼,神色不善的看著她:“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吃好的了?”
“好的?我還能吃上什么好的?謝承志,你也不扒開你那瞇縫大的麻蠅眼瞅瞅,這整個家里從內到外,還能不能翻出一個大子兒?
“家里的銀子,不是都被你給外頭那些個騷狐貍花干凈了?
“那可是足足兩萬多兩銀子啊,你一分錢沒給盈壽和露瑢留下,全都花在了青樓里那些賤蹄子身上。
“現在你問我是不是偷吃了?謝承志,你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了!當初就應該讓老太太打瘸你的腿,成個殘廢也比你現在這讓人倒足胃口的死人秧子樣強!”
“你他娘的再廢話,我打死你。”
“你打,你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謝承志揮起手,還沒落下鄭淑就奔了過來,猛猛撕扯他的頭發衣裳。
不多會兒,謝承志就被掏得發絲凌亂,狼狽不堪。
“悍婦,我謝家怎么娶了你這么個悍婦!”
被潑了一身冷水,早些時候又在集霞莊的鋪子外躺了好一會兒。這會子謝承志有些頭腦不清,冷得瑟瑟發抖。
他牙齒打顫,瑟瑟縮縮道:“去給我燒些熱水,我要沐浴。”
“沒柴。”
“你……”
謝承志丟下一句好好,氣得摔門而去。
“母親……”
謝露瑢站在屋外,聲音小如蚊蚋,“我看父親臉色不太好,他是不是病了?”
“他就是病死了,也跟你沒有關系,過來吃飯。”
鄭淑甩著胳膊把謝露瑢拉回房間,又將謝盈壽推進房門,咣當一聲落了鎖。
“吃。”
她轉身從柜子里拿出醉香樓的燒鴨,又掏出粳米飯和一盅扣肉,帶著兩個孩子去其他房間繼續用飯了。
“他個狗鼻子還挺靈,竟還能聞出醉香樓的燒鴨味兒。”
鄭淑將燒鴨腿撕扯下來遞給謝盈壽,隨即又抬頭看了眼謝露瑢:“你看什么,你日后是要嫁去外姓人家的,吃不得這。
“倒是這鴨頭,你能吃。”
謝盈壽大口咬著燒鴨腿,吃得滿嘴流油。
謝露瑢低頭看著桌上菜色,喃喃道:“母親,我們這樣是不是有些……”
“死丫頭片子,有的吃你就吃,不吃你就出去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