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珠……”
謝歧輕輕推了推沈沅珠,低頭看著秀發垂落的人,幫她將發絲梳攏整齊。
沈沅珠面上帶著一點點緋紅,他忍不住又低頭湊在她頸前嗅了嗅。
一瞬間,謝歧莫名覺得在她身上聞到了一種混著染料的清苦草氣。
只是……
怎么可能?
失笑地在自已身上聞了聞,謝歧忍不住舒展眉眼。
他日日纏著沅珠,這味道定是他身上沾染后,傳到沅珠那的。
“沅珠……”
又輕喚了沈沅珠幾句,見她還是沒有醒的意思,謝歧自已退了外衫,穿著月白中衣去打了熱水。
他屈膝跪在床邊,細致而溫柔地幫她擦了臉頰和身上,怕自已動作太大驚醒對方,謝歧大氣兒都不敢喘。
好半晌,他才仔仔細細幫沈沅珠擦干凈身體,又換了衣裳。
還以為她中途會醒,哪知沈沅珠一覺睡到了第二日天亮。
她醒來時,謝歧已去了集霞莊,羅氏給她端了清鹽水漱口,見沈沅珠清醒些后道:“姜夫人給您來了口信,說今兒若您得空,想讓小姐陪她去趟謝家。”
“去謝家?”
沈沅珠眨眨惺忪睡眼:“去謝家做什么?”
“不知。”
羅氏道:“小姐可要去?”
“去吧,若是無事,周姨不會來尋我。”
說完,沈沅珠起身梳妝,去了姜家。
去到時候,周荷早已穿戴妥當,似是已經等了她許久,沈沅珠見了有些驚訝:“可是小棗兒那出了什么問題?”
周荷道:“我們出去說。”
她將人拉出院子便立馬上了馬車,直奔謝家。
馬車上,周荷道:“我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所以才想著讓你來幫我想想辦法。”
“您先莫急,慢慢說。”
周荷擦去眼角淚水,恨鐵不成鋼道:“你可知那謝敬元要去西洋?”
沈沅珠搖頭,周荷落淚:“他鐵了心要去西洋,謝泊玉先前不同意,可這幾日謝家分了家,他再按不住下面兩個弟弟,話也就軟了下來。”
“謝家分家?”
沈沅珠這會兒是真驚訝了。
謝敬元選擇去西洋,她并未覺得意外。許是先前她去過織云軒,看到過謝敬元屋中的“西洋景”,便猜這人早晚有一日要跑出去看看的。
可謝家分家,卻不在她料想內。
片刻后,沈沅珠道:“謝家……還有東西可分嗎?”
謝家織染園只剩個空園子了,人走的七七八八,謝泊玉和謝序川都沒有令謝家東山再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