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謝歧松開手,驚慌失措地丟開手中的簪子。
他俯下身,緊緊抱著沈沅珠:“不是這樣的沅珠,我很快樂,與你一起后,我從未如此歡愉過。
“我剛才……我只是太累了。”
謝歧緊緊箍著她的腰,慌亂搖頭。
他額上沁出薄薄汗水,面色發白:“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做。
“我想讓你眼中只能看到我,我想你的手只摸著我,我想你也像我愛你一樣愛我。
“我想你心疼我,想你無時無刻不念著我……”
謝歧急切地去吻沈沅珠:“你別怕,沅珠,我以后再也不會了,你別怕我。”
他只是忍不住……
患得患失。
他怕與沈沅珠的一場姻緣,和與她那一根好不容易搶奪過來的紅線,有朝一日也如他對謝家的恨一般,突然就沒了著落。
沈沅珠總是淡淡的,雖然會對他笑,對他溫聲軟語,他二人更是日日纏綿,可謝歧還是覺得不夠,不夠。
但是他又不知該如何做,才能彌補他心中那欲壑難填的空洞。
謝歧道:“沅珠,你不要亂想,你怎么會讓我痛苦呢?”
他的眼神軟了下來,裝得乖順。
又高又壯的人蜷縮在她懷里,似大貓兒一樣慵懶調皮地蹭著她的面頰。
“我以后再也不對你說這些奇怪的話了,沅珠……”
謝歧伸出手,輕輕撫在沈沅珠的面頰,狀似平靜:“沅珠,我有些累了,我們一起睡一會兒好不好?
“你抱著我,我們一起睡一會兒。”
“好。”
沈沅珠揚起嘴角,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笑瞇瞇看著謝歧。
她學著謝歧撫摸自已的頭發一般,輕輕摸著他手臂。
也不知為何,許是沅珠的安撫讓他產生些許困頓,不過一會兒,謝歧便沉沉睡去。
倒是沈沅珠盯著他的睡顏,神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謝三娘病故前與謝山的那一場爭吵,她本以為會讓謝歧做出什么奇怪舉動,亦或是性情大變。
可是沒有,他很平靜,平靜得……
不同尋常。
她那時還曾暗暗放心,想著謝歧或許不如她想象一般有什么心疾。
可最近謝歧愈發不對勁,雖然她也說不上哪里不對,可就是……
目光瞥向丟在一旁的簪子,沈沅珠眉心輕顰,暗道棘手。
謝歧睡了半晌,醒來時情緒平緩許多。
發覺沈沅珠不在自已懷中,便急忙下榻穿鞋,剛走出房間就見燕大夫坐在屋中喝茶。
見了他,燕大夫招手:“你醒了,來讓老夫給你把把脈。”
謝歧木著臉走上前,坐在燕大夫身邊。
看出他的不情愿,沈沅珠道:“讓燕大夫給你瞧瞧,別……”
她本想說別讓她擔心,可話到嘴邊轉了一圈,沈沅珠微微停頓。
“我會擔心。”
聽見這話,謝歧抿著唇,唇邊浮現一絲在外人面前強行克制的笑容。
沈沅珠見狀,輕輕拉住他的手。
燕大夫看著二人舉動,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