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找人把謝山帶過來。”
謝泊玉大駭:“母親,您的意思是說織染園里的火,是父親……”
謝三娘手一揮,打斷他的話。
只是如今她瘦骨嶙峋,臉色青中帶紅,如惡鬼一般十分恐怖,這一下平白顯出幾分陰森。
“別人不知什么原因,你難道不知?”
謝泊玉一聽,面上浮現些許尷尬。
他轉頭道:“你們都回吧,這事我跟母親來處理。”
謝承志倒是知曉些家中舊事,聞眉頭緊鎖,似是想離開又不愿動半分。
謝敬元倒是直接開口:“送三奶奶回織云軒。”
姜早被婆子帶走,謝敬元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有些事情他也疑惑很久了。
比如為什么自他有記憶起,父親便一直偏居于謝家佛堂,甚少出現在眾人面前。
且父親明明比母親年輕上近一旬,他卻從未見過父親打理家中生意,家里家外都是母親一人操持。
明明在蘇州府的這些年,他偶爾還能聽到關于父親先前經商的傳聞。
若父親出山,與母親齊心協力,謝家應當遠不止于此。
可近二十年了,父親一直在小佛堂,極少見家中眾人,與母親的關系更是勢如水火。
就連下人,都分為兩派,一方敬畏父親,一方親近母親。
且更奇怪的是……
謝敬元垂眸,強忍著不去看謝歧。
更奇怪的是,謝家人對謝歧的態度,實在是太過詭異。
就連一向口無遮攔的謝承志,在每每提及謝歧時,都閉口不。
多年不解的真相馬上就要在自已面前揭開,謝敬元自是不會離去。
他未動,謝承志也未動,鄭淑更是揣著手站在一旁,擺明要看熱鬧的樣子。
見無人動彈,謝泊玉皺眉看向謝序川及謝歧:“你二人先回……”
謝序川捏緊拳頭,側過臉去。
謝歧則是冷笑一聲:“我就不回了,我覺得下頭的事兒,應當與我有些關系。”
謝三娘聞咧著嘴,眼中滿是癲狂:“他要留就留,也好知道知道自已是個什么東西。”
這話一出,謝歧握著沈沅珠的手猛地一緊。
沈沅珠微微嘆息,心道謝歧這么多年執著的身世之謎,怕是今兒就要揭開了。
她回過頭,輕聲道:“我回茜香院等你。”
雖是夫妻,但她也并不想知曉太多,更不愿意見對方難堪的一面。
人情似紙,夫妻情分也是如此。
與謝歧偶爾花前月下、耳鬢廝磨就足夠了,其余的她不想知道太多。
知道的越多,二人之間的牽絆也就越多,她無意如此。
略一思索,沈沅珠道:“無論什么事我都站在夫君這一邊,萬事有我,切莫執著。”
說完,沈沅珠要走,卻是被謝歧拉住。
“無妨,我希望你在。”
謝歧拉著她的手,細細摩挲。
這些年,他對自已的身世早有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