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安,214條人命。”
“妙瓦底,276條人命。”
男人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像冰冷的石子一顆顆投入沉悶的空氣里。靳南握著魚竿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有些發白。
河面風似乎停了,只剩下流水聲和心跳。
最后,男人輕輕問道:
“嗜殺,是你的本能嗎?”
那一刻,靳南全身的肌肉都已繃緊,進入一種臨戰前的絕對清醒。他幾乎要在下一秒暴起反擊——直到聽見“本能”這個詞。
這個詞,是他檔案里的絕密注記,是內部用來定義他行為模式的術語。
一瞬間,他繃緊的神經又悄然松弛下來。不是敵人,是“自已人”。
“沒想到你們都知道了。”他依舊盯著浮漂,聲音壓得低而平穩,仿佛對方只是在和他討論釣況。
就在這時,身旁的男人突然手腕一抬,魚竿揚起。
一尾銀鯽被提出了水面,掙扎扭動,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足足有一斤重。
靳南扭頭看了看那條魚,又看了看對方空空如也的魚護和那根再普通不過的竿,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我打的窩。”
男人抓住解開魚嘴上的倒勾,將魚丟回了河里,一邊掛餌一邊說道:“你要知道,你可是全軍最變態的男人,共和國最年輕的上校同志,也是共和國最危險的人,你退役出來之后的一舉一動,軍網都在盯著你呢,你是如何越境柬埔寨越南緬甸,怎么殺的人,我們是看的是一清二楚。”
靳南聽著這句像是夸人的話,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他從容自然的問道:“你是來抓我的?”
男人綁好了魚餌,拋竿將魚餌丟入水中,看著浮漂在河面中立正,他笑了笑,“你雖然強,但你跟國家機器相比不值一提,要真想抓你早就抓了。”
靳南神情若有所思,他在想,國家為什么不第一時間抓自已或者制止自已。
“你們接下來準備做什么?”男人這時問道。
靳南沒有絲毫猶豫回答說道:“合伙做農業養殖。”
“還干殺人的活嗎?”男人又問道。
從不猶豫的靳南在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難得思考了幾秒鐘,再回答:“不干了。”
“鬼相信。”
男人輕哼道:“殺人是會上癮的,你已經上癮了,而且你十分享受殺人的同時又能賺錢的快感,對嗎?”最后一句‘對嗎?’,是質問。
靳南握著魚竿的手抖了一下,他藏在內心深處,那不為人知的秘密,被人看穿了!
他的確很享受殺人同時又能賺錢的感覺,但不是殺人上癮,也不是賺的錢多,而是一身本領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并用它賺到了錢。
出社會之前,他覺得自已是人中龍鳳,將是所有大公司爭先搶奪的對象,可進社會開始找工作后才發現,自已對社會而就是一個沒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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