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只聽安寧斬釘截鐵地吐出四字:
“依舊如故!”
話音落,別說身后那些士兵,連此刻一身浸滿了鮮血的赤紅鎧甲,不愿茍活的袁本初都微愣了一瞬
片刻后反應過來,方才朗聲大笑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北地之主,當真好大的氣魄!”
說實話,這話袁紹信嗎?
以他對眼前之人的了解,自是信的!
“然女郎可曾想過,今日以你之能,許是能做到壓制四方,然在這日后呢?你那位后繼之人可有你三分能耐?”
“若無,又當如何?”
這時候,留下這么一股龐大的勢力,可未必是明智之舉。
不過說到后繼之人,袁大將軍本人也不由梗了一瞬。
尤其早前外敵當前,這些人竟還不忘記內斗,愣是把他這個一頓能干五碗飯的親父當一命不久矣之人。他還沒死呢,就急著爭權。
雖說身后不乏各大利益集團拱火,然如此行徑,到底叫人一口老血哽在心口。
不過眼前之人倒是無需受此折磨,然膝下有且唯有一繼承人,在他看來,倒也未必是好事。
“將軍這話是不錯。”寒風中,安寧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卻又很快,話音一轉:
“于將軍看來,當初漢室之逆亂,可竟怪乎董氏一流乎?”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這一點兒,哪怕曾討伐過他的袁紹也很是清楚。
朝局混亂,民怨四起,直至最后百萬流民揭竿而起,又豈會是一人之力?
很難說,是奸逆之臣造就了整個制度的崩壞,還是崩壞的制度研究了權傾一時,肆意踐踏君主尊嚴的奸逆臣子。
“是啊!”迎著漫天的風雪,安寧再度抬眸,看向眼前之人溫道:
“想來將軍您也明白,以當時之勢,便是沒有董卓,屆時也會有孫卓,王卓之流。”
“倘吾日后的繼承者,連這些都做不到,那么那時,有能者居之于這天下也未必是壞事。”
“起碼從內部攻蹋起碼比外部淪陷要好上太多。”
何況在安寧看來,一個已經逐漸長成的繼承人,將其放在一個完全四面安全的堡壘,難道會是一件好事嗎?
分化壓制,如何維持權利的平衡,這本就是阿玥本身的課程。
風雪中,對面女郎的聲音不算大,沒有誓,亦無刻意張揚渲染的語調。
但這一刻,無疑袁本初卻是信的。
甚至此刻,于未來走向的好奇甚至壓過了急欲涌上心頭的死志,和那份不甘服輸的高傲。
他太想知道,這一場輸局,于他究竟算是什么?
沉默良久后,這方將印終究被眼前之人完整接下。而安寧也未曾失,除去一些搶掠百姓,作惡多端之人,其余舊部無一例外,盡數歸于其手。
甚至沒有絲毫猶豫,給了對方領兵作戰的權利。
預感不妙,剛準備趁亂搞上一波,結果轉頭發現對面仍是自家發小的曹阿瞞:“……”
不過,很快,所有人都顧不得這些了。
無他,徹底收服冀,并,數州后,翌日一個平平無奇的晨間。北方都城內,安寧突然拋下一個重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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