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入宮之際,一位嬤嬤就曾告誡過我,如非必要,在這宮中還是不要多話為好……”
“妾身覺得甚是有理。”
“看來那位嬤嬤旁的不說,待你確實算是推心置腹……”對面之人哼笑。
嗯?這話怎么有些怪怪的……
“陛下您也覺得妾身多了?”
安寧似乎是反應了過來,心神總算從眼下的棋局中回了過來。只看向眼前之人的目光多少有些訝異:
“妾身還以為,當日陛下并未真的生氣!”
而且她當時說了什么嗎?
安寧佯作疑惑地仔細想了想,好像也只說了句,這棋下地是倒是越來越輕松了。
真有意思,一點不像她想象那般難學!
這有什么問題嗎?
算了,多思無益,反正又不影響什么,安寧很快放松下來,繼續巴巴地看著眼前的棋局。
康熙:“……”
都道燈下看美人。
略顯昏黃的燭火下,眼前之人一襲湘妃色芙蓉映花旗服,淺淡的妝容下,儂麗的五官是真應了那一句,淺一分則覺淡,添一分又覺俗。
即便不帶分毫刻意流轉的嫵媚,亦有著說不出的殊色。
一眼看過去便覺得心情舒暢。
罷了,天下間哪有當真完備之人。
自覺對女眷,尤其自己人還算寬宥,玄燁很快放下了那點兒遺憾。
然而下一秒,就見對面的美人格外高興的落下一子,而后……
眼睜睜看著眼前被圍地死死的黑子,沉默片刻,方聽對面的康熙帝意味不明地摩挲著手中的白玉扳指:
“阿寧這棋藝,果然進益極快,朕還記得初初教你之際,還是連規則都摸不太透,如今短短半年不到,竟也有如斯進益。”
末了又索性擱下手中的白玉棋子:
“聽說你這些日子都悶在屋內專研這些,也不出去走走,怎么,可是御花園風景不合胃口嗎?”
這語氣,聽著倒帶著些許關切之意,只當沒聽出對方外之意,安寧只無趣地撂下手中玉棋,斜躺在身后軟榻之上:
如玉的面容上很快帶了些許懨色:
“然后出個門兒,需要行禮問安的就有一大堆人,風景還沒看著,膝蓋就先廢了大半兒!”
她又沒瘋……
胡鬧!瞧她如此,本想斥一句,然思及對方的性子,話到嘴邊又變成了:
“好了,宮中自有宮中的規矩,你前幾日不是看中一副棋具……”
瞥了眼棋盤上分明的局勢,一旁忙著收拾的梁九功下意識低下了頭。
翌日,把玩著眼前熟悉的暖玉棋子,安寧臉上方才多了些許笑意,腳步輕快地走出了乾清宮的大門。
“那個宿主,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走出養心殿大門,統子有些擔憂道。
到底是宮妃,那位脾性也不是真好,嘴巴還敢這么戳人。回答它的是自家宿主毫不掩飾的哼笑:
“你信不信,但凡你家宿主我當真我溫柔體貼,知情知趣,如今就是真冷板凳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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