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太陽”的光芒重新穩定下來,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
卡爾薩斯和“編織者”們,感覺到那股冰冷的理性正在退潮,溫暖的“感性”再次回歸。他們面面相覷,邏輯核心里充滿了無法處理的悖論數據。
宇宙的終極劇毒,就這么……被裝進一個外賣餐盒里了?
還……還帶陳化功能的?
林楓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將那個現在比一個宇宙還重的金屬盒子隨手遞給旁邊一個呆滯的“編織者”。
“拿好,這是咱們餐廳未來的招牌菜。摔了你賠不起。”
那名“編織者”手忙腳亂地接住,感覺自己捧著的不是一個盒子,而是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以及整個文明的未來。
處理完食材,林楓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拿出那枚“厄運籌碼”,在指尖拋了拋。
冰涼的觸感,似乎在訴說著無數個宇宙的悲慘故事。
“好了,開胃菜吃完了。”林楓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像一個準備去超市大采購的家庭主夫。
“現在,該去逛逛菜市場了。”
林楓對“厄運籌碼”的興趣,甚至超過了“終末奇點”。
“終末奇點”是頂級食材,但終究只是一道菜。而這枚籌碼,代表著一整個菜市場。
一個專門販賣“宇宙遺骸”和“末日概念”的、獨一無二的菜市場。
他將一絲意志探入籌碼之中。沒有感受到任何空間坐標,反而觸碰到了一份冰冷、死寂,卻又無比堅固的“契約”。
那是他與“熵之賭徒”的賭約。
契約的核心很簡單:林楓贏了,賭徒的一切都歸他所有。
“原來不是藏寶圖,是賣身契啊。”林楓恍然大悟。
他嘴角上揚,對著那枚籌碼,輕輕打了個響指,同時以債主的口吻,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上班了,保安。”
話音剛落,前方的虛空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撕開了一道裂口。緊接著,一道身影罵罵咧咧地從里面滾了出來,摔在了“遠游者號”的甲板上。
正是“熵之賭徒”。
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掌控一切的終極逼格。構成他身體的撲克牌和骰子,都顯得有些暗淡無光,像是受了潮。他那模糊的臉上,充滿了“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么要在這里”的哲學迷思。
當他看到林楓那張笑瞇瞇的臉時,所有的迷思都化作了純粹的憤怒和屈辱。
“你……”
他剛想說點什么場面話,卻發現自己的“發聲”權限被契約鎖死了。他可以思考,可以行動,但無法說出任何違背“賭約”的話。
“喲,保安同志,來得挺快嘛。”林楓走上前,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站著了,新員工入職,總得先熟悉一下工作環境。看到那邊的甲板沒?有點臟,去擦擦。”
“熵之賭徒”身體劇烈地閃爍起來,表達著他無聲的抗議。
他,宇宙終末的見證者,萬物衰亡的愛好者,行走于時間盡頭的概念存在,居然要被人當成清潔工使喚?
這比輸掉賭局本身,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林楓根本不理會他的情緒波動,只是晃了晃手里的“厄運籌碼”。
一股來自賭約本源的、不可抗拒的強制力,瞬間籠罩了“熵之賭徒”。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飄了起來,從虛空中變出了一塊抹布和一桶水,開始以一種極其不情愿、動作僵硬的姿態,擦拭著光潔如新的甲板。
卡爾薩斯和“編織者”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那個不久前還差點讓他們整個文明陪葬的恐怖存在,此刻正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在他們的船上做著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