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笑了。
原來,讓敵人社會性死亡也是一種高效的“收割”方式。
這個游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城主府都尉王虎,當街發瘋,對著空氣叩首求饒,最后落荒而逃。
這則新聞,像長了翅膀一樣在短短半天之內傳遍了清河縣的大街小巷。
一開始,人們是不信的。王都尉是何等人物?李家的頭號走狗,平日里橫行霸道,連城主都要給他三分薄面,怎么可能做出這等荒唐事?
可隨著那上百名城衛軍垂頭喪氣的模樣被越來越多人看到,隨著茶館里說書先生添油加醋的演繹,事情變得有鼻子有眼起來。
版本一,寫實派:“聽說了嗎?王都尉在張家門口,突然就跪了!嘴里喊著‘夫人我錯了’,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版本二,神魔派:“什么呀!我三舅的鄰居的兒子的表哥當時就在場!他說張家府里突然金光大作,沖出來一個神仙,對著王都尉的腦門彈了一下,王都尉就瘋了!”
版本三,家庭倫理派:“你們都不知道內情!我聽說啊,王都尉在外面養了小的,被他家那口子知道了,派人傳話,再不滾回去就把他閹了!這叫一物降一物!”
最終,經過人民群眾的藝術加工和集體智慧的結晶,一個最被廣為接受的終極版本誕生了——張家請來了一位能通鬼神的活神仙,這位神仙算出了王都尉懼內的命格,略施法術,便引動了其夫人的“河東獅吼”之魂,千里之外,一聲怒吼,驚得王都尉魂飛魄散。
一時間,張家府邸在清河縣百姓眼中,變得神秘而高大起來。而王都尉,則徹底淪為了全城的笑柄,收獲了一個響亮的新外號——“王跪跪”。
對于外界的風風語,張家府內的人感受更為真切。
張家大廳,張文遠端坐主位,可他的身體卻微微前傾,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下首處那個悠閑品茶的少年,眼神中的敬畏,幾乎要滿溢出來。
張德福更是像個最虔誠的信徒,垂手立在林楓身后,連呼吸都放輕了三分。
“仙師,今日之事……”張文遠嘴唇動了動,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小事而已。”林楓放下茶杯,桂花糕的甜味恰到好處,讓他心情不錯,“不過是那個王都尉心中有鬼,我幫他一把,讓他把鬼叫出來罷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聽在張文遠耳中卻不啻于九天驚雷。
心中有鬼?幫他叫出來?這是何等通天徹地的手段!這已經超出了武學和法術的范疇,直指人心!
張文遠徹底服了。之前他選擇相信林楓,還有幾分賭博的成分,賭的是張家一線生機。而現在,他心中再無半分懷疑,只剩下慶幸與狂喜。張家這艘即將沉沒的破船,這是抱上了一根橫渡星海的擎天巨柱啊!
他站起身,對著林楓深深一揖,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仙師大恩,張家沒齒難忘!從今往后,我張家便是仙師在清河縣的耳目手足,但憑驅策,萬死不辭!”
這一次,他的稱呼,他的姿態都發自肺腑。
“坐吧。”林楓擺了擺手,“我讓你查的東西如何了?”
“幸不辱命!”張文遠連忙從懷中取出一疊厚厚的紙張,雙手奉上,“仙師所要的情報,文遠發動了張家所有的人脈,連夜整理了出來。只是有些情報涉及隱秘,倉促之間,只能查到一些皮毛,還請仙師恕罪。”
林楓接過情報,一目十行地掃過。
清河縣妖獸分布圖:城東黑風山有成群赤眼狼,城北迷霧沼澤有劇毒水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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