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石鴛上下打量梅詩韻,柔柔弱弱,看上去似乎膽子很小,應該不至于說謊。
當下盤問道:“他們是在哪里學到的狩獵本事?”
梅詩韻緊張抓著衣裳,目光不斷閃躲:“聽相公說,是他在去縣里時,途中遇到個獵戶,相公本想在他身上劫……劫些銀兩,但那獵戶卻用教他狩獵為條件,就,就……”
石鴛凌目微瞇。
半路打劫,倒也符合玉溝村村民對陳閑的評價。
沒劫成。
那就不觸及武朝律法。
石鴛目光死死盯著梅詩韻,繼續詢問:“你們前些時日為何要去河邊煮肉,故作張揚?”
梅詩韻捏了捏小手,想不到夫君所料問題,全都中了,按照夫君教的,糯糯應聲:“夫君說……說……”
似乎難以啟齒。
石鴛見狀,厲聲一喝:“他說了什么!”
嚇得梅詩韻哆嗦了下,急忙道:“他說村里人都瞧不起他,他現在有本事了,要讓那些廢物東西都睜大他們的狗眼看清楚,到底是誰活得更好!”
石鴛:“……”
望著眼前女子都要嚇哭了,石鴛態度瞬間緩和了下來:“姑娘你不要怕,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情況。”
梅詩韻紅著眼睛,重重點頭:“嗯!”
石鴛環視四周。
一貧如洗的小屋中,彌漫著肉味兒。
問出了第三個問題:“他平時除了和徐虎,王艷菊走得近之外,還和什么人關系比較密切?”
梅詩韻回應:“應該沒有了吧,我沒見過還有什么人來找他。”
石鴛無奈嘆了口氣。
不再逗留。
揚長而去。
透過門縫看到這位官爺終于是離開了,梅詩韻背靠著房門,長舒一口氣。
原本害怕的小臉,瞬間恢復了冷靜。
可美眸深處,那一縷霧氣卻是只重不淺。
“夫君,你真厲害,三個問題都讓你想到了,另外五個問題官爺沒問。”
“如果……”
“算了,怎么可能會有如果……”
梅詩韻抱膝坐在地上,將頭深埋,嚶嚶而泣。
……
石鴛回到縣衙,便將自己所打探到的,一五一十全都講給了徐天養和趙師爺聽。
“這么說,他真是一個普通農民?”
徐天養喝口茶,摸摸肚子質問。
一旁,趙師爺將手中折扇“嘩啦”一合,瞇起小眼睛道:“大人,這不是好事嗎,他沒有什么案底,正是可用之才,如今亂世,咱們最缺的就是人才啊。”
石鴛:“……”
聽到“人才”二字,他明顯有些難繃。
玉豐縣誰都知道,縣令徐天養的兄長,乃是平陽山馬匪大當家。
徐天年!
而這些年來,大人每逢遇到人才,都會引薦到平陽山去,使得平陽山愈發壯大,如今已經擁有七百多人的規模了。
可謂是整個燕州地界,最強的馬匪!
莫說是在這玉豐縣。
就是燕州城!
提及平陽山馬匪,即便是那些豪門貴胄,都不得不給他們七分面子!
石鴛師承槍王童涉,原本也是要重點推薦的對象,奈何他心存正道,剛正不阿,只想留在府衙為民辦案,懲惡揚善。
徐天養拿他沒辦法,這才順了他的意。
如今看到同樣非同凡響的陳閑,石鴛一時也是起了惻隱之心,他不想看到陳閑這么厲害的人,落草為寇,危害一方。
“陳閑……”
“當初第一眼看到他時,我就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材,可此人似乎有些桀驁,想要收服他,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徐天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