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賜婚的消息如雷霆般砸下,震得整個京城沸沸揚揚。
得知消息的那日,國公府內,江時瑾一人獨坐書房,桌案上酒壺傾倒,酒香混著苦澀彌漫開來。
他抓著酒杯,猛灌了一口,喉嚨火辣辣地疼。
許諾要嫁人了,他寧愿嫁給謝逸塵那個半只腳踏進棺材的病秧子,也不愿嫁給自己!
江時瑾眼底猩紅,手指攥緊,杯子險些碎裂。
門被推開,長公主大步踏入。
她一眼便瞧見兒子滿臉頹廢、衣衫凌亂地歪坐在榻上,手中還握著一只空蕩蕩的酒壺,頓時怒火中燒。
她幾步沖上前去,一把奪過那酒壺,狠狠擲在地上。
“瑾兒,你清醒一點!”她恨鐵不成鋼地呵斥,“不過一個上不得臺面的鄉野醫女,你何須為她肝腸寸斷、借酒消愁?你這模樣若被沈曼看到了,她會怎么想?”
“沈曼?哈哈哈哈哈哈!”江時瑾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聲凄厲又絕望,“母親,一個鄉野醫女都不愿當我的妾室,曼兒當真肯嫁給我,當我的主母嗎?我不過是個廢人啊!”
話音剛落,他便攥緊拳頭,發瘋般捶打自己那條瘸了的腿。
“瑾兒,別傷害自己!”長公主驚呼,撲過去死死拉住他的手。
她看著兒子蒼白頹敗的臉,心疼得無以復加,“你放心,母親就是翻遍整個東晟,也要為你找到能醫治你腿疾的大夫!”
“沒用的”江時瑾頹然垂下頭,淚水混著酒漬滑落,“這世上除了許諾,沒人醫得了”
隨即他又懊惱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聲淚俱下,“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讓她當我的貴妾,哪怕做正妻也好,至少讓她幫我把腿治好”
他喃喃自語,終于說出了那份深埋心底的算計與不甘。
長公主抱著兒子,臉上的心疼寸寸凍結,化為一片淬了毒的冰霜。
許諾這賤丫頭,如今仗著那道賜婚圣旨,搖身一變為準佑安王妃,怕更是要拿喬作勢,不愿給瑾兒治療腿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