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這口不擇的女子給本王拖下去,關進柴房!”
話音剛落,兩個壯碩的嬤嬤起身,一左一右架起許諾。
她心中一緊,連忙高聲喊道:“王爺,關民女無妨!可千萬別不給民女東西吃,民女餓不得的,一餓就心慌手抖,沒法給您看診!”
謝逸塵怒極反笑:“好啊。本王讓人餐餐給你做三菜一湯,如何?”
許諾眼睛一亮,笑意燦爛,臉頰邊甚至漾開一個淺淺的梨渦。
“謝王爺!王爺果然人美心善!”
殿中再一次如死一般寂靜。
謝逸塵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那抹剛褪下的緋紅再次爬上耳廓,這次是被氣的。
身旁的嬤嬤終于看不下去,扯了扯許諾的袖子,壓低聲音道:“許姑娘,您快別說了!再說下去,怕是小命都沒了!”
許諾這才閉嘴。
謝逸塵胸口一陣憋悶,堵得他上不去下不來,只覺得這輩子都沒這么無語過。
許諾被兩個嬤嬤“請”了出去。
殿內恢復了往日的沉寂,空氣里只剩下淡淡的藥香和梅香。
一旁容貌清麗的婢女悄然上前,聲音柔婉卻藏著鋒芒:“王爺,這醫女好生無禮,竟敢對您出不遜!要不,奴婢尋個由頭,幫您將她打發了吧?”
她乃太后欽點的貼身婢女白蕪,多年如一日侍奉謝逸塵左右,是寧頤宮中最受倚重的宮女。
此時她垂著眼,姿態恭敬,眼底卻劃過一抹志在必得。
王爺最厭惡旁人靠近,更何況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沒想到謝逸塵竟想也不想便拒絕了:“不必。她是母后和皇兄親自挑選送來的人,才第一天就被打發走,倒顯得本王不知好歹了。”
他頓了頓,抬起眼簾,那雙漂亮得讓人心神搖曳的丹鳳眼看向白蕪。
“你吩咐下去,讓膳房那邊,每餐都做三菜一湯,按時送到柴房給她。”
白蕪愕然抬頭:“王爺,這”
他是在說反話嗎?
“畢竟是母后和皇兄送來的人,本王不能怠慢。”謝逸塵打斷她,語氣不容置喙,“就按照本王說的去做。”
“是。”
白蕪只能屈膝領命,心中卻翻江倒海。
她緩緩退下,走到殿門時,忍不住回頭望向柴房的方向,那張秀美的臉龐在門廊的陰影里顯得分外冰冷,眼底的厭惡與嫉恨幾乎要滿溢而出。
一個瘋瘋語的野丫頭,憑什么?
與此同時,瑾國公府。
長公主正用一柄溫玉小錘,一下下敲擊著酸痛的肩膀。
今日在御前碰了一鼻子灰,她胸口那股惡氣憋到現在還沒散。
一名心腹嬤嬤從側門疾步而入,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長公主敲擊的動作一頓,嘴角緩緩牽起一抹冰涼的笑意。
“哦?被關進柴房了?”
心口那股子郁氣,總算找到了宣泄口。
“活該!”她將玉錘重重擲在案上,“讓她嫁給瑾兒當貴妾她不樂意,現在好了,這才不到半柱香功夫,就被七弟磋磨了!當真以為皇宮里的人是她一個鄉野丫頭能侍奉的,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里間的錦榻上,江時瑾正趴著讓丫鬟上藥,臀部傷處火辣辣地疼,讓他清俊的臉龐都有些扭曲。
聽到這話,他忍著痛,費力地側過頭,臉上浮起一絲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