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薔對消毒水的味道,有著深入骨髓的恐懼。
那氣味像一把生銹的鑰匙,總能輕易撬開她藏在記憶最深處的傷疤。
前世,她在精神病醫院的白色病房里咽下最后一口氣。
父親是被穿制服的人從醫院走廊帶走的。
母親則踩著病房的窗臺,縱身躍下,將生命永遠停在了那片冰冷的水泥地上。
所以當她踏進醫院大門的瞬間,臉色驟然變得慘白,指尖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連呼吸都跟著滯了半拍。
喬彧最先察覺到她的異樣,他放緩了腳步,只是說的話還是那么讓人討厭:“思雯和安安來醫院都沒你這么緊張。”
林薔聽著這話,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進了診室,穿白大褂的醫生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說話卻很幽默:“你這褲子沾了血,反正也不能穿了,不介意我剪開吧?”
“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心里悄悄嘀咕,萬一醫生手勁沒個準頭,把褲子剪得沒法見人,待會兒走出醫院可就尷尬了,還是自己動手更有分寸。
唐羽同挑了挑眉,爽快地把剪刀遞了過去。
林薔小心翼翼地從膝蓋上方將褲腿下半截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