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猛地攥住林薔的手腕,隨即狠狠一甩。林薔猝不及防向后踉蹌,臀部重重磕在布滿碎石的地面上,后腦勺更是精準地撞上一塊棱角鋒利的石塊。
“嗡”
的一聲,她眼前瞬間炸開無數金星,溫熱的液體順著脖頸滑進衣領,帶著鐵銹般的腥氣迅速浸透了后背的布料。
她顧不上伸手去捂汩汩流血的傷口,甚至沒感覺到頭皮撕裂般的疼痛,只是憑著一股瘋魔般的執念再次撲向楊帆。
嘶啞的喉嚨里滾出破碎的音節:“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腦海中反復閃現的,是安安掉進懸崖時伸出的小手,和楊帆當時冷漠眼神
——
這個她愛了七年的男人,不僅親手將她推入深淵,還對喊了他五年
“爸爸”
的孩子見死不救。
楊帆早有防備,左臂如鐵箍般鉗住她揮舞的雙臂,右手閃電般扼住她纖細的脖頸。
指腹碾過她跳動的頸動脈,眼神兇狠:“別逼我動真格的!”
林薔的眼眶被淚水泡得紅腫,血絲像蛛網般爬滿眼白,卻死死瞪著楊帆,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凄厲的笑:“有本事現在就掐死我!不然我就算化作厲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曾經有多愛,此刻的恨意就有多蝕骨,那些海誓山盟早已變成剜心的利刃,在她五臟六腑間攪得粉碎。
“你忘了?”
楊帆忽然放緩了語氣,聲音溫柔得像情人間的呢喃,說出的話卻字字帶毒,“你說過這輩子非我不嫁,說過愿意為我赴湯蹈火。我不過是把你送到劉老板床上一次,換來了咱們公司的救命資金和你光鮮亮麗的生活,你也是受益者。”
他俯下身,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廓,“那個小野種死了不是正好?難道你想天天對著他,回憶你跟那頭肥豬茍合的夜晚?”
提到安安,林薔的胸腔像是被巨石碾過,痛得連聲音都在發顫,脖頸上的青筋因窒息和憤怒一同暴起:“他才五歲
他每天早上都舉著牙刷等你
你怎么狠得下心”
“他本就不該來這世上。”
楊帆的指尖又收緊了幾分,“能活五年,算他賺了。”
“楊帆!你不得好死!”
林薔的指甲深深掐進他的小臂,幾乎要嵌進肉里。
楊帆扼住她脖頸的手驟然發力。
林薔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成紫紅色,額頭上青筋暴起如蚯蚓,雙腳在地面徒勞地蹬踹著。
可她的力氣在盛怒的男人面前如同螻蟻,根本掙不開那鐵鉗般的大手。
就是這雙手,曾經無數次溫柔地撫摸她的長發,曾經信誓旦旦說要為她撐起一片天,如今卻成了索命的兇器。
她死死盯著楊帆那張因猙獰而扭曲的臉,想將這虛偽無情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哪怕下地獄也要帶著這份記憶。
就在她意識即將模糊的瞬間,楊帆的手忽然松了。
林薔像斷線的木偶癱坐在地,劇烈地咳嗽著,貪婪地吞咽著帶著塵土味的空氣。
還沒等她緩過神,楊帆竟猛地蹲下身,將她死死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流血的額頭,聲音哽咽:“薔薔,別這樣折磨自己
你打我罵我都行,別跟自己過不去”
“滾開!”
林薔猛地回神,像被毒蛇纏身般劇烈掙扎,指甲、牙齒全成了武器,“你這個禽獸!我要殺了你!”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淚水混著額頭上的血水流進嘴里,又咸又腥。
楊帆卻任由她打罵,甚至故意將手臂湊到她嘴邊,臉上擺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楊太太,您冷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