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的辦事能力很快,第二天,要送給胤祥的東西就準備好了!
養蜂夾道深處,一處高墻環繞、守衛森嚴的院落。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清冷和蕭索。
胤禛在驗過腰牌、經過層層盤查后,終于被一名面無表情的侍衛引著,走進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院內比想象中稍好些,不大但打掃得還算干凈,只是草木缺乏打理,顯得有些荒蕪。
正屋的門開著,一個身形比記憶中清瘦了不少的背影,正背對著門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仰頭望著天空中唯一能看見的一小片四方天。
聽到腳步聲,那人緩緩回過頭來。
正是被圈禁于此一年有余的十三阿哥胤祥。
昔日那個鮮衣怒馬、神采飛揚的少年將軍,如今臉上褪去了銳氣,多了幾分被歲月和困境磨礪出的沉靜,臉上滿是憔悴之色。
當胤祥看到來人是胤禛時,那雙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子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四哥!”
胤祥猛地站起身,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快步迎了上來。
“十三弟!”
胤禛亦是心潮澎湃,上前緊緊握住胤祥的手臂,上下打量著,千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只化作一句:
“你……受苦了。”
胤祥卻灑脫一笑,反手用力拍了拍胤禛的胳膊,語氣盡量顯得輕松:
“四哥放心,我好著呢!
這地方清靜,正好修身養性,倒是四哥你,瞧著越發單薄了?”
胤祥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落寞,他意岔開話題,不想讓胤禛擔心。
兄弟二人相攜進屋落座,侍衛識趣地退到院外守候。
屋內陳設簡單,一床一桌一椅,桌上放著幾本書和一套粗瓷茶具,胤禛越看越心酸。
他們作為皇子皇孫,除了在外辦差,其他什么時候,住過這么簡陋的屋舍。
胤禛拉著胤祥的手,仔細詢問了胤祥的飲食起居,可有短缺,身體有無不適。
胤祥一一答了,語氣平和。
即使被圈禁在這樣的地方,胤祥也還是皇子,皇上只說囚禁,消去爵位,但并沒有說給他定罪。
所以,宗人府的那些人尖子,自然不會苛待胤祥。
只是囚禁,就是囚禁,這個地方的條件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對于胤祥來說,環境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皇上的態度,那才是一把利刃傷他的心。
被囚禁前,皇阿瑪對他的寵愛僅次于太子了,結果,就因為牽涉太子的事,他就直接被皇阿瑪放棄,這對于他來說,才是致命的打擊。
讓他一蹶不振!
而胤祥即使說得輕描淡寫,胤禛還是從他偶爾停頓的瞬間,捕捉到了一絲深藏的落寞與不甘。
四哥,老爺子身體如何?”
忍了許久,胤祥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胤禛倒酒的手頓了頓,笑道:“老爺子身體還和之前一樣硬朗,好著呢!”
“是他讓你來的?”
胤祥盯著胤禛,自然看出他的遲疑,但還是帶著點期待,問起胤禛今日怎么能進來看他。
“對,皇阿瑪雖然嘴上不說,但還是心疼十三弟你,只是如今的朝局.......”
胤禛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肯定卻又帶著歉意的回復他。
不想再繼續關于朝政上的話題,胤禛又倒了一杯酒,舉起,笑道:
“十三弟,快嘗嘗這酒,這是清雅居的酒,四哥特意給你帶了幾壇,你要是喝著好,四哥下次,再給你帶。”
胤祥知道胤禛不想再說其他的原因,是怕他有心里負擔,就也不再問:
“謝謝四哥,在這里的一年,最想念的就是他家的酒了。”
舉起一杯一飲而盡,剛咽下去,胤祥就皺起了眉頭,不解道:
“四哥,你怎么給我帶的是藥酒,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喜歡這股味了。”
胤禛身形頓了下,語氣平常:“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是滋補藥酒,就適合你現在喝。”
“哈哈哈,四哥,在這種地方,我要是補過頭怎么辦啊,這院里可沒有女眷!
這酒還是四哥你自已喝吧!”
胤祥喝了一杯,就不再喝,在他的記憶里,他的額娘章佳氏在世時,常年累月都在吃藥,屋里都是一股濃濃的藥味,所以他極不喜歡藥的味道。
“到時候,再給我添幾個侄子、侄女,多好!”
聽到胤祥的打趣,胤禛輕聲咳嗽兩聲,掩飾一瞬的尷尬,想再勸解他,但看到他此時的笑臉,仿佛又看到了當初的十三弟。
他只能起身從酒壇里,挑出不是藥酒的一壇,重新給他倒上。
而胤祥看到胤禛一系列的動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極其有趣的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胤禛,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戲謔道:
“四哥,前些日子,有個相熟的守衛,偷偷給我塞了幾本解悶的閑書。
里面有個故事可有意思了,說是有個叫‘耀哥’的江湖奇人,武力高強,能徒手捏鐵如泥,打遍天下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