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沒有后路可退了!
太后看著退下的弘晙,笑著對康熙道:“皇帝,這孩子心思純善,至真至孝。
人家小家伙都許諾給你養老了,你這做皇瑪法的,可不能小氣了去。”
康熙心情極好,笑道:“皇額娘說的是,該賞,重重有賞!”
不過,經過弘暉南苑馬場的教訓,他不想此刻過分的賞賜給這個孩子招來禍患,
“不過,這賞賜,朕先給他攢著,來日方長。
但既然他說要養朕老,那朕這個皇瑪法,肯定不會小氣,沒得占他便宜。
想必皇額娘是想重賞那孩子吧!”
太后看向已經回桌繼續吃東西的幾個孩子,端起一杯酒笑道:“很久沒見到這么純粹的孩子了!”
隨后,康熙和太后都讓人開了私庫。
德妃臉上強擠著笑容,應對著宜妃、榮妃等人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恭喜,心里卻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苦澀難。
弘晙的話,像一根針,刺破了她一直以來對胤禛冷漠偏心的借口!
當初雖不得已把胤禛給孝懿仁皇后撫養,也是互相商量好條件的,不然后宮那么多妃子,孝懿仁皇后不見得就收養胤禛。
事后,她因著孝懿仁皇后的推波助瀾,升了位份,心里卻不甘起來。
所以,她經常偷偷去見胤禛,除了想兒子外,更多也是想惡心佟氏。
佟氏薨了,胤禛也已經大了,她也有了其他孩子,對他確實不上心!
算起來,她確實未曾盡心撫養胤禛長大,卻要求他事事順從,不過是仗著“孝道”二字。
她一直心知肚明,所以才將全部母愛和期望都寄托在親手養大的十四胤禎身上。
此刻被一個孩子無心之戳破,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胤禛回到座位,立刻被一眾兄弟和大臣圍住道賀。
有那不會看眼色的,如敦親王胤,大咧咧地拎著酒壺過來,噴著酒氣道:
“四哥!
弘晙是怎么養的?
教教弟弟唄!
要不,以后我出銀子,你幫我把弘暄也養成這樣!
要求不高,像弘晙這么孝順就成!”
這段時間和胤禛相處多了,胤越發覺得老四沒那么討厭,說話也不再夾槍帶棒了。
胤禛臉色霎時黑了,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我幫你養?
那我養大了,弘暄孝順的是我,跟你有什么關系?”
胤被噎了一下,撓撓頭:
“對哦!那算了!
那我以后讓弘暄多跟弘晙玩總行了吧?”
他嘀嘀咕咕地往回走,“別說,最近弘暄是乖了不少,就這么辦!”
不遠處的胤禟聞冷哼一聲。
胤禩臉上依舊掛著溫潤的笑容,但眼底的冷意卻深了幾分,目光掃過對面,眼神變得幽深難測。
而孩童桌上,憋了半天的弘暄終于忍不住,左右看看剛才的哥哥們,小聲問弘晙:
“弘晙,你……你就一點都不怕皇瑪法嗎?”
吃飽喝足、正在揉小肚子的弘晙動作一頓,滿臉不解:
“為什么要怕?
皇瑪法不是我們的親爺爺嗎?
為什么要怕自己的爺爺?”
“可……可他是皇上啊!”弘暄強調。
“皇上那也是我們的皇瑪法啊!”
弘晙回答得理直氣壯,他額娘和他說,雖然皇瑪法可能看著嚴肅一點,但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沒什么好怕的。
眾人:“……”竟無以對。
他們身后,胤禮幾人也是無。
雖然皇阿瑪寵愛他們幾個小的,但從小生在這個波云詭譎的皇宮,怎么可能不知道,皇阿瑪的寵愛并不是亙古不變的。
從小母妃就教他們如何討好皇阿瑪,以得到皇阿瑪的關注。
這個皇宮里,不得皇上關注的主子,過得還不如奴才。
所以,從來沒人敢把皇阿瑪看做普通阿瑪。
今天,在場所有人,誰都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都想在皇上面前露臉。
而弘晙,可能是接回來的時間短,根本不知道皇上代表什么!
所以,他才能那么無畏......
雍親王府
姜瑤用過午膳,才聽說府里為了應景,也請了戲班子在花園唱戲。
便大手一揮,把早就心癢難耐的冬雪、冬霜等人都趕去聽戲了。
她自己則窩在靜心齋的躺椅上,吃著零食,聽嚴嬤嬤講一些宮里無關緊要的陳年趣事和規矩,全然不知她那好大兒又在宮里干了一件如何石破天驚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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