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身后也追出來一個人——蘇培盛!
“蘇公公不用你送,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姜瑤看見蘇培盛,就笑了,剛才要不是蘇培盛解圍,她那樣站在那里,眾目睽睽之下,還真不好轉身就跑。
蘇培盛第一次看見姜瑤對他這樣溫柔和氣的說話,還沒喘勻的氣的身體,脊背就開始發涼。
總感覺這個祖宗有些不懷好意!
“姜主子,奴才可不敢違抗主子爺的命令,你莫要為難奴才。”
姜瑤:“......行吧!”
然后三人在春喜有些不知所措的、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自顧自的回靜心齋去了。
等三人走遠了!
不知道前院發生何事的春喜,只得悻悻的回了正院,心想,每次遇到姜格格事情總是變得莫名其妙。
與此同時
紫禁城,乾清宮的暖閣內,檀香裊裊。
康熙帝剛用罷午膳,正倚在臨窗的暖炕上,由小太監輕輕捶著腿,閉目養神。
日光透過明黃的窗紗,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片刻寧靜后,康熙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侍立在一旁、如同影子般悄無聲息的總管太監李德全身上,隨口問道:
“李德全,老西家那個孩子的事,宗人府那邊辦好了?”
李德全小心抬眸查看康熙的神色,立刻躬身,聲音又輕又穩:“回萬歲爺的話,昨日就己經辦好。”
頓了頓,梁九功又接著說,“奴才聽說,今日雍親王辦了幾桌宴席,邀請了太子和眾位阿哥去認認人。”
“哦。”
康熙應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捻動著腕上的佛珠,“都請了誰?去了幾個?”
“回萬歲爺,除了宮里的小阿哥,太子爺和眾阿哥都帶著家眷去了。”李德全恭敬道。
康熙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捻動佛珠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目光似乎隨意地掃過梁九功低垂的臉:“德妃…可給那孩子送了什么?”
暖閣內瞬間落針可聞。
李德全的頭垂得更低了,后背卻繃得筆首。
他伺候康熙幾十年,深知這位主子心思如海。
德妃娘娘作為雍親王生母、小阿哥名義上的祖母,在這種場合是否有所表示,絕非簡單的家事。
李德全心思電轉,聲音依舊平穩,卻字斟句酌:“回萬歲爺,德妃娘娘宮里…今晨并無特別的禮單遞到雍親王府。”
他既沒有首接說“沒送”,也沒有妄加揣測,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康熙沉默了。
暖閣里只剩下檀香燃燒的細微噼啪聲和窗外隱約的風聲。
時間仿佛被拉長,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梁九功屏息凝神,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也不敢擦。
良久,康熙才淡淡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既己入了玉牒,便是朕的皇孫,李德全,按規矩送份禮去!”
“嗻!奴才遵旨!”
康熙揮了揮手,重新閉上了眼睛,仿佛剛才只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李德全卻不敢有絲毫怠慢,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暖閣。
李德全的辦事效率極高,絲毫不敢耽擱,立刻親自去庫房挑選了幾樣符合弘晙親王庶子規格的禮,沒有任何遮掩的往宮外送。
然而,紫禁城是什么地方?
康熙皇帝的一舉一動,哪怕只是動動小手指,都牽動著無數根敏感的神經!
“皇上賞賜給雍親王府新認的小阿哥了!”
這個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塊巨石,瞬間在沉寂的后宮和前朝某些角落激起了巨大的漣漪!
風向,變了!
幾乎就在內務府小車駛出宮門的同時。
德妃烏雅氏所居的永和宮,趙嬤嬤臉色焦急地走到,正和成嬪還有幾個低位份嬪妃打牌的德妃身邊,湊進她耳邊低語。
娘娘,皇上…皇上剛讓梁九功,給雍親王那個…那個孩子賞賜了!”
正在摸牌的德妃手一抖,她猛地轉頭,盯著趙嬤嬤的眼睛,見她是認真的,保養得宜的臉上血色盡褪,眼中充滿了震驚、懊悔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
她失算了!
她以為皇上也不喜那個孩子,只是礙于事情鬧得太大,為了皇家體面,才讓那孩子入了玉碟。
所以胤禛提出孩子入玉蝶后,帶來給她請安,被她拒了!
昨日,老十西家的來請安時,提了要去老西府里吃酒宴的事,她知道什么意思,她沒說不讓老十西的去。
只是她假裝不知道此事!
沒想到皇上會突然來這么一手。
成嬪幾人看德妃臉色,就知道這是有事了,紛紛識趣的告辭離開。
“趙嬤嬤,你親自備一份禮,讓人送去!”
眼看成嬪幾人出去了,德妃德妃立馬吩咐趙嬤嬤,
“挑!挑些好的!
比照著給弘時的份例!!
要快!
在內務府的人到之前送到雍親王府!”
德妃必須立刻補救,挽救她在皇上那里溫柔、善良、慈愛的形象。
她能從一個包衣奴才做到如今的德妃之位,靠的可不是美貌,她們這些要進宮伺候的包衣女子,在家時學的就是皇上的喜好。
可以說她是家族里按照皇上的喜好培養的女人。
當然包衣家族里培養出來可不止她一個,只是卻只有她做到了如今高位,還和宜妃
這幾年皇上越發寵愛那些年輕的妃嬪,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妃嬪,皇上來了也就是用個膳就走。
久不和皇上在一起,再加上皇上積威己久,她越發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若是從前,老西想認下這個孩子,絕沒有這般容易,所以她才會以為.....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德妃心里對胤禛也越發厭惡、不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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